“可我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吴虎臣有什么说什么。
“咽不下就别咽,等一下而已,真要出阴招,你小子还嫩得很呢,别忘记了,咱们这位叔爷以前是干嘛的,我不是说叔爷的坏话,论阴损,这天底下谁还阴损得过东厂那些番子!”
“你是说叔爷。。”
“我什么也没说,要是叔爷不打算计较这事情,咱们再筹划一下,怎么给倩丫头出气,若是叔爷计较,咱们就往上面再添点油加点火,总之,这一次,那姓栾的,定不叫他好过就是!”
吴虎臣嘿嘿的笑了起来,钱无病的坏水比他多,他是知道的,打小他就没少跟着钱无病做些偷偷摸摸的鬼祟勾当,有了钱无病这句话,他心里算是踏实了。
“会馆那边怎么样了?”钱无病随口问道,他离开的时候,吴虎臣还在会馆里呢。
“姐夫是问今天赚了多少银子吗?我还没问呢,要不我现在去问问?”
“问什么问,小家子气,有账本在,明日看就可以了,我问会馆有没有什么事情!”
一说到这个,吴虎臣瘪着嘴,有些郁闷的说道:“还能有什么事情,一群做买卖的,在那里净说着废话,听了一天,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有没有听到有人对咱们这会馆有什么不满,比如茶水贵了,行情房的铁牌子贵了,或者伙计们的态度不怎么好之类的?”
“没有,这些人一个个把脸面看的天大,这种事情,他们才不会当着人说呢,不过,会馆的糕点味道是不错,可就是太少了一点,一点都抗饿!”
“你这家伙,就惦记着吃!”钱无病敲了一个他的脑袋,“让你给你爹写的信写了没有,明日我可就叫人送信回去了,你再不拿来,别怪你爹到时候来了之后,说你不孝顺揍你一顿。”
吴虎臣苦着脸,望着钱无病:“能别叫咱爹来吗,这路途又远,他悠闲惯了的,未必习惯!”
“你是怕你爹来了管着你吧!”钱无病嘿嘿笑了一下:“虎臣,你不知道咱们的这买卖,将来会有多大,不叫个信的过的人看着,我实在有点不放心,哪怕你再不愿意你爹来,这事情,也是没得改了,不过,你这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爹的,你就放心好了,哈哈哈哈!”
徐鹏举和徐铮是两个人,魏国公是定国公是两个国公,这两人同是下一任国公的袭爵者,身份显赫,但是,无论在南京城里,随便抓住一个路人发问,都不会有人把这两个姓徐的人,看作是两码事情。
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
无论是现在的魏国公还是定国公,追溯上去,他们都是一个祖先,所谓一门两国公,说的便是这徐家,放眼天下,再没有那一家,能由此殊荣了。
这事情,得从靖难时候说起。
大明第一任定国公徐增寿,是第一任魏国公徐达的幼子,靖难之时,被建文帝以私通燕军的罪名诛杀,永乐二年,徐增寿被追封为定国公,而他的兄长,也就是第二任的魏国公,徐达的长子徐辉祖,在靖难之役却是站错了队,以至于被削爵幽禁,后来后人积功重新拿回了爵位,甚至被委以镇守南京的重任,算起来,传到当今魏国公徐俌这一代,已经的第六任魏国公了。
虽然祖上因为分歧,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位国公的府邸之间,都没有互相走动,但是毕竟血浓于水,大家同出一脉,和其他的勋贵相比,即便是平日里无甚往来,但真要是有事情,无论那一边的国公府的主人,都知道,另一位姓徐的国公绝对是毫无保留支持自己的一方。
有了这个缘由,当今的两位国公,并不反对徐鹏举和徐铮之间来往,可惜的是,两人性子实在是相差得太远,徐鹏举少年老成,为人处事几位稳重,而徐铮于他相比,则是纨绔气更多一些,两人凑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多。
徐俌的这一提醒,徐鹏举当日夜里就留了心,等到第二日派人出去打探这事情,没费多少功夫,就得知了这件事情的起源,不过是徐铮看上了对方的一匹马,而下面的办事情的人又过于跋扈,才引起了这样的冲突。
派人送了匹好马到定国公的府上,徐鹏举又捎了封信过去,意思这事情就到此打止了,对方也不是没来路的,若是徐铮还不依不饶,事情弄大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办完了这事情,徐鹏举又派人打探了一下当日在场的几个人,赵猛没什么说的,一个带兵的百户,事情完了,他该操练继续操练,该喝酒的喝酒,关注的价值不大。而那个据说深得王岳喜爱的女孩儿,那日之后,一直就呆在镇守太监府里,再也没有露过面,即使他要打探,也无从打探起。
唯一能够完成他爷爷的叮嘱,“盯着”的这几个“小的”中,似乎也就只剩下那个叫钱无病的锦衣卫了。
到了晚上,各路的消息汇总起来,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倒是发现自己调查的人,似乎有点意思了。或许是王岳把事情压了下去,又或许这锦衣卫刚刚上任,手下的人还不能如臂指使,想做的什么事情还不大方便,那锦衣卫回去之后,居然一直就没什么异动,好像已经打算忍了这口气了。
忍了就好,怕就怕你搞风搞雨。徐鹏举暗暗放下心来,虽然碾死这样一个锦衣卫百户,对徐家来说,实在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打了小的,大的蹦出来,那就没意思了,没人想看到一个人心惶惶的南京城。
还是要安抚一下!徐鹏举盘算着,他不想给王岳一个错误的讯号,打狗还得看主人了,这么折了对方的脸面,若是一点举动都没有,似乎不是存心的,也变成存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