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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早苗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完全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ldo;当然火化了，百合香的骨灰就在那儿啊。&rdo;

&ldo;这我知道。我想问的是，那里面是否真的是百合香的骨灰?&rdo;

&ldo;我不懂你要说的是什么&rdo;

早苗望着临时佛坛上的白色包裹回答。与此同时，那前面的一根火柴梗长的黑色小棒莫名地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一根直径五毫米的螺丝。

&ldo;请您稍安勿躁，听我说下去。这是很早以前的事了。&rdo;

护士长啜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水，悠悠道来。

&ldo;请您谅解，我告诉您这些事并无他意。希望你不要把它当作一个护士说的话，而是当作朋友说的话来听。&rdo;

做好充分的铺垫，护士长说起了故事。早苗本能地不想听，因为这个人表情如此严肃，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ldo;这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在r市的医院上班，刚生了第二个孩子，正为了兼顾孩子和工作而疲于奔命。那时医院里来了个23岁的女患者。就叫她良子吧……她身材很好，长得像女明星那样漂亮。&rdo;

护士长的视线掠过坐在面前的早苗，想起往日时光，陷入了过往的回忆。

&ldo;她父亲是当地颇负盛名的富豪。这种事其实并不少见，她与父母不合离家出走，随心所欲地过日子。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她和一个素行不良的男人来往密切，还在后背靠近肩胛骨的地方刺了一朵玫瑰花。&rdo;

早苗心想，这一定是她对父母无聊的反抗吧。对于到了叛逆期却没有父母可反抗的自己来说，良子是令人羡慕的。

&ldo;她生了什么病?&rdo;

&ldo;胃癌。来我们医院时，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肺，病情非常危急。虽然也做了手术，但为时已晚，结果过了不到半年她就过世了。您也知道，年轻人的病发作起来是很快的。&rdo;

的确，百合香也是如此，她能撑三年半，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

&ldo;遗体送回父母家后，她的双亲悲痛万分。我自己也是一个母亲，非常能体会失去孩子的痛苦。更何况孩子死前与他们还有心结未解，他们一定痛不欲生。&rdo;

这个家的事和空仓殡葬有什么关系?早苗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默默听着，心想只要自己不乱插话，护士长就能很快把话说完，早点回去了。

&ldo;大约是她过世一年以后，我在上班的时候被外科医生叫去。我正奇怪发生了什么事，到了诊察室就看到两个陌生男人表情严肃地在和医生交谈。医生说他们是邻市的警察，前几天在某个山头发现了一具尸体，这次是为了调查尸体的身份来的。虽然这种事不经常发生，但如果遗体上有特征明显的手术痕迹，警察就会像这样来询问。&rdo;

早苗想起自己以前看牙齿的时候，也见过警察来询问案件。当时他们好像也是去调查尸体身份的，还给牙医看了死者齿形的照片。

那时候，牙医一看照片就断言这不是他治的。警察走后，牙医笑着说：&ldo;牙医都记得自己所有做过的治疗。&rdo;也许外科医生也是一样，自己做过的手术都不会忘记。

&ldo;医生问警察拿了一张照片，让我看了下。因为工作关系，我已经习惯看到受伤的人，但那张照片还是让我透不过气来。照片里的女人赤身裸体俯趴着……双手手肘下面的部分已经不知所踪，两条腿也只剩下骨头，好像是抛弃在山里后被野兽啃食过了。&rdo;

听到这里，早苗心中一阵不适，她真搞不懂为什么护士长会突然找上门来说这些让人不快的事。不知为何，她没有想要制止护士长说下去。

&ldo;因为警察问我是不是见过她，我眯着眼睛看了那张照片……一看到尸体的后背，我马上就想起一个人。对，就是一年前去世的良子，因为那具遗体的肩胛骨附近，有一幅和她一样的玫瑰图案的刺青。&rdo;

&ldo;难道不会是巧合吗?&rdo;早苗禁不住插话道。如果是同一个人刺的话，位置大小一样也是不奇怪的。

&ldo;证据当然不只这个，还有在我们医院做的手术痕迹，以及她曾提到过的小时候左肩撞伤的疤痕……所有的一切，这具尸体都有。&rdo;

&ldo;这怎么可能?&rdo;

&ldo;我也这么想。正因为医生也这么觉得，所以才会征求我的意见。&rdo;

早苗想，还是让她回去吧。如果再继续听下去，也许会听到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

但不知为何，逐客令却说不出口。她虽然不想听，但又觉得一定要听下去。

&ldo;我问是否有这具尸体脸部的照片。医生说，有是有的，但还是不要看比较好。我说了好几次没关系，才看到了照片。&rdo;

好像是要消去眼前浮现的幻影那般，护士长紧闭双眼继续说了下去。

&ldo;她的一只眼睛和嘴唇的一部分已经没有了，也许是被乌鸦什么的叼了，但她确实是良子。&rdo;

早苗后背一阵战栗。

&ldo;但她一年前就已经过世，遗体也被双亲领回家中，应该早就被火化了。不过，照片中的遗体，毫无疑问是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rdo;

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