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的车子里一片昏暗,只有偶尔照进来的路灯洒在男人的眉眼上。某一瞬间,那飞速闪过的,光影之下的眉眼,和十二年前,贝尔彻地下拳场擂台上,被五光十色灯光照着的眉眼重合。
钟晚浑身犹如过电,一僵。
之后有些茫然的撇开眼,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不知在想着什么。
叁人先是将羌九畹送回到了家。
修谨看着被羌成文拽进门的人,脑子里全是沉则离开时在钟晚耳尖上落下的那一吻。必须承认,修谨嫉妒的发疯,因为钟晚坦然接受着沉则的一切,包括亲吻。
可钟晚甚至到现在都没记起自己。
没人知道,刚刚沉则在路过自己身边时,修谨多努力才克制住了翻涌上头的冲动,或者他是不是就不该忍。
可这个念头却在下一秒荡然无存,只因为他听到钟晚说:“好久不见,守真哥。”
修谨愣在原地,喜悦和无措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知道应该先做哪个反应,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身边的人,试图确定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幸好不是。
他看着钟晚转头看向自己,眼底没有停车场时的试探,或者是在车上的打量,而是和十二年前向自己伸出手时一样的笑眼。
弯弯的,好像月牙。
“好久……不见,阿晚。”
十分钟后,坐在副驾驶的钟晚看着身边的人好久,久到修谨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紧张的捏紧,她才收回了视线。
“那时候你头发还很长呢,而且你变了很多。在停车场的时候,我真的没认出来。”
16岁开始在地下打黑拳赚钱的时候,修谨的头发确实不短,甚至能在脑后抓一个小揪揪,和现在的碎短发比,确实长很多。
男人看着柏油马路先是点点头,之后又觉得有些敷衍,清了一下有些暗哑的嗓音温润的开口:“上警校后就剪短了。”
钟晚想了想:“原来你的本名叫修谨啊,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你真的叫守真。”
男人喉头一哽,再开口时是抱歉。
“对不起。”
钟晚一愣,在反应过来修谨是因为当初没告诉自己真名而道歉后,有些诧异,摇了摇头:“不用道歉,在那种地方多保护自己点是对的。”
地下的世界,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修谨抿了抿唇,没出声,索性钟晚也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的开口问着。
“不过,你为什么要取名守真啊?当时就觉得你的名字在那些什么阿里,斯丹里面显得特别好听。”
男人的嘴角因为这句算不上夸赞的话扬起了不少,薄唇轻启。
“谨修而身,慎守其真。”
钟晚一愣,将这八个字在嘴里嚼了几遍后,恍然大悟的笑着点点头,
“我差点忘了,你是个学霸来着。起的名字自然是有意义的。”
(沉则本质就是疯狗,只不过心甘情愿戴上项圈,把绳子递给钟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