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是卓礼回答,左云鹤正翻着手里的笔记,对蒋淮说:“因为精神触手是完全透明的,只有在接触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存在。躲在你身边,随时碰你一下,不感觉很吓人吗?”左云鹤放弃告诉蒋淮笔记里那些意外出事血淋淋的例子,换了一个说法。蒋淮垂头想了一下左云鹤的描述,总觉得没什么值得害怕的,“这不也还好?”左云鹤愣了一下,笑说:“总之一定不会伤害你,你不要担心。”蒋淮思考的神情一滞,他坐直身板,“就算在我身边,也伤不到我。虽然我是哨兵,但也不是没有精神力。”只是比向导弱了很多,没用了很多而已,蒋淮诽谤。“好,我不担心。”左云鹤又是一笑。“咳咳。”对面卓礼看不过小情侣在他办公室光明正大调情,他握拳假意咳嗽两声以作提醒。哪知蒋淮忽然转头过来,“怎么了,卓哥,你嗓子不舒服吗?”卓礼咳的动作一停,给了蒋淮一个眼刀,这才重新看向左云鹤,开口说道:“既然你看完了,心中有数就好。你在东区这几天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就好。”“好。”左云鹤颔首,站起身把笔记放到桌子上。终于看着检查要接近尾声,蒋淮亮着一双眼,发问:“那还有什么问题吗?”语气里却是——快说没事快说没事快说没事卓礼和蒋淮相处几年,哪能听不出对方的意思。他好笑地摇摇头说:“没了,你们注意身体就好。”“那好,那我们就先走了!”蒋淮拉着左云鹤火速从办公室撤离。有件事他想了好久了,这下有了向导,终于能实现了。飞行器停在东区最大的商业街口,蒋淮扯着左云鹤的手跳下飞行器。“这是要干什么?”安静了一路的左云鹤摸不着头脑,跟着对方在商业街兜兜转转。停在一家餐馆前,蒋淮这才揭秘:“我都好多年没能吃上一顿正常的饭了,你快帮我调调五感,我想吃东西!”蒋淮期待地看着左云鹤,眉眼间踊跃得全是迫不及待。左云鹤被对方这副样子可爱到,低头笑了一声,任由对方把自己拉进餐馆。“让我看看,这里菜品好多啊,还有火锅!”蒋淮闷头看着手里厚厚的菜单,嘴里还不停碎碎念。白塔辖区里的餐馆和外面的不同,外面一家餐馆只有一个菜式,比如家常菜、火锅、串串香,但白塔辖区没这么多地方留给餐馆。于是,五个辖区的餐馆都是集合式,你可以在一家餐馆找到所有菜式。左云鹤歪头撑腮看向小小一个陷在座椅里的蒋淮。蒋淮的比例真是好到一个恐怖的程度,腿长不说还很直,每次坐下都矮得像个没发育的小朋友。左云鹤想着自己不久前才玩弄过的腿,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想好了,还是吃串串香。”蒋淮纠结得两侧眉毛有了高度差,左云鹤:“你可以多点几道,每个尝尝试试味道。”蒋淮已经划好自己的菜单,闻言,他摇摇头,说:“那不行,食物还是很珍贵的。而且,有你在,我也不急这一回。”说完,他把菜单转了个方向面向左云鹤,“不知道你要吃什么,你自己点吧。”左云鹤对吃的没什么要求,拿过菜单后,看也没怎么看,就把蒋淮没点的剩下的部分都划上了,每样一串。蒋淮在旁边观察了左云鹤一会,又开口道:“你的伤口真的没关系吗?我是不是不该拉着你和我胡闹,其实我之后吃也行。”两人等报告的时候蒋淮没忍住说了一嘴想去商业街的事,左云鹤当时就拍板决定,今晚就可以。蒋淮惊喜地紧紧按住自己的激动之情,面对卓礼的时候才没忍住开口催促。左云鹤把菜单递到服务员手里,就看见了一个忽然蔫巴巴的蒋淮,他抿口水,说:“与其现在担心我的伤口,不如今晚在床上的时候配合点。”左云鹤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这种事!小心翼翼看向周边都沉浸在自己事务里的食客,应该是没有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蒋淮松口气,开口还是磕巴,“……今晚、今晚还吗?”虽说蒋淮也能爽到,但是这么高强度的运动。蒋淮暗暗揉了把自己还留着掌痕的腰,有点担心。毕竟,盛晟说过,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左云鹤抬眼看过来,像是不明白蒋淮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我明天就要走了,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蒋淮也像是才反应过来。左云鹤刚一回到东区,拿到自己的新终端,中区的消息就“嘀嘀嘀”响个不停。想来是东区有人找他有事。“对哦,我都忘了这事了。”这两天和左云鹤相处得还算愉快,一想到两人后面会很久才能见面,精神图景中不知是谁先生出不舍,沿着精神连结传到对方那里去,两人俱是心中又酥又麻好一阵。“别太伤心,我们可以通过精神图景见面的。而且,我会尽快申请换区的。”左云鹤抿唇感受着精神图景上的情感,开口安慰。不同于哨响12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左云鹤已经离开了。蒋淮在床上最后感受了一下左云鹤留在被窝里的温度,挣扎着起了床。新生的精神连结仿佛两人之间独有的通信方式,蒋淮轻轻一扯,对方就及时扯两下作为回复。单人宿舍的空间不大,蒋淮从床上爬起,没走几步就进了浴室。在浴室的镜子前站着,蒋淮看向自己身上的痕迹。或许是因为分别在即,昨夜的左云鹤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认真。狂风骤雨般的动作,还坏心眼调高了蒋淮身上的敏感度。以至于蒋淮到后期只知道呜咽,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已然被情谷欠淹没,溺水一样只知道跟着左云鹤的动作。他伸手摸了下自己已经被红痕盖满的腰,又摸摸身后两个昨夜被好生玩弄的腰窝。深觉自己这腰今天绝对不能见人。蒋淮身上大多是小块而精韧的瘦肉,很少有摸上去弹力十足的软肉。为数不多的,就覆盖在臀部和大腿。现下肉肉的两处都火辣辣带着痛感,蒋淮头一低,对左云鹤离开这事忽然多了些清醒。这要是每天在身上留下这种痕迹,出任务的时候,要是不小心被看到,得多让人害羞。有些人,还是偶尔离开会来得好。毛质牙刷戳进口腔,不小心戳疼了某处。蒋淮掐着下唇往下一扯,果不其然在下唇内侧看到了一个红通通的豁口。真是被左云鹤打败了。蒋淮刷牙的动作都轻了几分,又想到自己昨天报复似的留在左云鹤嘴角的伤口,心情愉快了几分。谁让左云鹤昨日那样不知好歹。刷牙间,总觉得有异物嵌在自己嘴里,蒋淮舌头去碰,那感觉又没了。或许是因为嘴里破了伤口吧。蒋淮没当回事,完成洗漱走出了宿舍。他既然身上没什么需要修整的伤口,还是要回到接任务的日常中的。在冗长熟悉的长廊来回折转,终于抵达任务大厅,恰好看到今天当值的是徐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