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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风轻手轻脚的走入灵堂。
陈胜放下手里的卷宗,抬眼看了他一眼:“你也是来劝我冷静的?”
“末将不敢!”
陈风吓了一跳,慌忙从怀中取出一物,上前双手呈到陈胜面前:“陛下,这是我锦衣卫于大总管遇害之现场,勘查回来的证物,疑是宫中所制金牌,请陛下过目。”
陈胜定睛看了一眼——一坨染血的金锭。
准确的说,是一块染血的、扭曲的金牌!
他伸手将金牌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仔细端详了片刻,发现上边还有清晰可见的指纹。
陈胜沉默了许久,抬眼问道:“你说说,那厮何为要主动毁去我给他的令牌?”
陈风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这个问题其实用不着回答。
但他还是回道:“回禀陛下,定是大总管发现了什么,恐留着金牌,会对陛下不利……”
陈胜捂住双眼,哀伤的喃喃自语道:“哪有做臣子的,私自替主君做决定啊?万一敌人没你想的那么强呢?万一我比你想的更强呢?”
陈风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没有万一!”
“没有人是傻子。”
“明知道您的实力,还敢算计您,那必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而您身系九州太平、天下安危,冒不起一丁点风险!”
“倘若是末将棋差一招,落入敌人陷阱,也会作与大总管一样的选择!”
陈胜张开双眼,双目通红的看着他,呵斥道:“说的什么胡话,掌嘴!”
陈风毫不犹豫的抬手扇了自己两耳光,而后梗着脖子继续说道:“请陛下恕末将逾越!”
“敌人此番布局,正是吃准了陛下爱民如子、爱兵如子的品德,摸准了陛下总喜欢只身赶赴前线的脾性!”
“此番若非是大总管刚烈勇毅、机敏过人,亦或者是敌人换个人下手,陛下说不定已经被对手引出金陵城内!”
“陛下常告诫我等在其位、谋其政!”
“陛下可曾思己身是否在其位、谋其政?”
“您早非陈郡守、骠骑将,也非是汉王、红衣军上将军,而是四海之君、八荒之主,我大汉开国人皇陛下!”
“您可曾想过,您每回只身赶赴前线,不只是在拿您一人之安危开玩笑,而是在拿九州千千万黎民百姓开玩笑?”
“您可曾想过,您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这么大的王朝,谁能顶的起来?”
“太上皇?”
“还是大公子、二公子?”
陈胜不为所动:“我既是大汉之君,又是大汉最强之人,若有大难,我不去挡,谁人去挡?谁人又挡得住?”
陈风依毫不犹豫的说道:“不是还有孔夫子、鬼谷子、孟子、庄子吗?拿下他们所有的亲眷传人,他们自然会上去顶!纵然是他们不济事,我大汉也还有两百多万王师将士,每一个都愿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怎么就是事事都需陛下争先?”
陈胜目不转睛看着他。
陈风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陈胜忽然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或许你是对的!”
陈风反倒虚了,慌忙揖手道:“末将逾越,请陛下降罪!”
陈胜淡淡的道:“敢说就要敢认、敢当,只凭着一腔热血便做事不计后果,那你与你方才所说的我,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