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人影当中,一道身穿兽皮衮服、面容粗粝似老农的魁梧人影徐徐走出,声音沉稳而有力的说道:“是谁人先坏的规矩?”
“前尘已归前尘、旧事已成旧事!”
清灵人影当中,一道腰悬长剑的纤长人影徐徐步出:“地皇陛下若仍旧无法释怀,不妨你我做过一场,大家用实力说话,反倒简单!”
老农抬起苍老的眼睑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纵是做过一万场,不该释怀的仍不会释怀、不会忘却的仍不会忘却!”
“既然如此,我等还有什么必要再此逞那口舌之利?”
纤长人影气息陡然变得凌厉无匹,连空间都在他的面前片片破碎:“遇事各凭手段便是!”
话音落下,老农身后的一众魁梧人影齐齐上前一步,面色不善的看着现场人影:“我等是否可以认为,灵宝天尊这是在威胁我们?”
如山崩、如海啸般的沉重威压奔涌而出,纤长人影的衣袂随之猎猎飘荡,但他却非但不怵,反而越发孤傲:“若你们愿意……可以!”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两边的人影却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与表情,人人擎出随身兵刃,就准备开始今日份捉对厮杀!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轻柔却坚决的女声陡然在两方人中间响起:“你们如何争斗,我不管,但他……他已经为他的选择,死过一次,这一次,谁人若再敢向他出手……”
“你们都知道的,我是个女人,没见识、没立场,不分亲疏、不知轻重……”
阴阳怪气儿的声音,在上不着天、下不挨地的虚空之中来来回回的飘荡。
两方人马都默契的垂下眼睑、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
他们的确在背后议论过她没见识、没立场、不分亲疏、不知轻重。
可这话打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是威胁!
如芒在背的冷意渐渐远去,一干人等才齐齐松了口气,有人欢喜、有人忧。
他们知道,短时间内下边那个横冲直撞的牛犊子,安全了!
没有人会想去惹一个超级剩斗士!
特别是……惹她两次!
……
长宁宫,偏殿。
陈守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面前比他人还高的奏本,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蒙毅啊!”
他轻声呼唤道。
一旁伺立的蒙毅连忙上前,躬身道:“下臣在!”
陈守:“百官是不是在欺某家不懂政事?”
蒙毅大惊,慌忙揖手道:“陛下何出此言?”
陈守指着自己的面前的小山:“如若不然,怎么会某家初次临朝,便冒出这么多奏本呢?他们这分明就是在给某家下马威啊!”
蒙毅懵了两秒,旋即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低声说:“回、回陛下,这已经是尚书省精简了一批奏本后的结果,以、以往人皇陛下临朝之时,每日批阅的奏本,比、比这还多一倍……”
“一倍?”
这回轮到陈守懵了,不敢置信的失声道:“某家见他往日,挺悠哉悠哉的啊,都还有时间去长安区吃鸡子面!”
蒙毅躬着身子,不敢答话。
陈守垂下眼睑,又被面前的山包刺激得脑仁疼,偏过脸揉着太阳穴道:“你来给某家把把关,把无关紧要的奏本发回去,把紧要的留给某家。”
蒙毅不敢动弹,硬着头皮回到:“回陛下,宫中规矩,谒者、宫人、侍卫,皆不允许触碰朝中大臣的奏本,违者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