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实力击破它。忘记是多久以前,有人这么跟她说过。温苧迟疑两秒,摇头道:“我不行。”尝试都不愿意,她清楚自己的本事。“温苧。”孙雨涵很少叫她全名,语气也是难得认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曾经提及设计两字眼睛里都会有光的人,如今却变得万分抗拒。难以理解,也不想眼睁睁看她变成这样。温苧抿直唇线,没说话。无意识拒绝似乎成了习惯,尤其在这些事上,总会有声音在耳边萦绕,不断说着“你只能如此,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哪时起,变得这般安于现状,只待在舒适圈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勉强维持生活,不愿再做任何改变。是和宋子译在一起后吗?手机进来通话打断思路,她瞥眼屏幕,而后拧眉挂断。上次接了冯岚电话忘记拉黑,导致她再次钻了空子,只是看见号码便会厌烦的程度,怎么也不愿再接第二次。打算再次拉黑,偏对方跟得紧,碰巧在滑动屏幕时点到接听键,冯岚声音迫不及待挤进来。温苧轻叹口气,放置耳边:“什么事?”“苧苧啊,我是婶婶,吃饭了吗?”毫无意义地客套着,连虚伪说辞都不打算更新一下。温苧倒希望她直奔主题,总归不是打来关心她近况的,说再多也是废话。好在对方比她着急,寒暄两句便迫不及待道出目的,提出要跟温苧见面。温苧拒绝的干脆:“不可能。”仿若一早猜到她的答案,冯岚在电话里撂下两句话便挂断电话,似是笃定温苧必定赴约。孙雨涵凑上来问她是谁。温苧敛眸咬唇,答非所问:“我出去一趟。”起身,拿了外套朝出走。-见面地点选在宋子译公司楼下,冯岚的用意简直不要太明显。从工作室打车到地方十分钟,她却觉得只过了十秒。越是接近目的地,越反感到手脚冰凉。“小姐,到了。”司机第二次叫她。回过神道谢,作赴死状下车,走进咖啡店。服务员上前点单,温苧只要了杯白水,她不打算沾冯岚一点便宜,一块钱都不行。“苧苧,怎么见到婶婶还耷拉着脸,高兴点。”明知故问。冯岚到了发福年纪,体型肉眼可见的富态,笑时满脸堆肉,看起来倒是和蔼。也只有温苧清楚,刚才在电话里,冯岚是多么轻而易举便揭开了她那道难堪的伤疤。正是上班时间,店里休息的人不算多,只偶尔有附近白领光顾外带。她们坐的位置不算显眼,可还是有等待咖啡的人注意到这边。徐林一眼便认出温苧,以及她对面坐着的老妇人。其实对于温苧这个人,他了解的不算多。和宋子译在一起两年,存在感薄弱到常被忽略,似乎从未被其身边朋当一回事,却仍旧是不争不抢陪在身边,毫无怨言。换做别的女生,恐怕早就因为受不了闹脾气或是分手。而他从头至尾,也没见她发过一次火。自家老板从未忘记过白姿,他这个助理比谁都清楚,当初喝醉酒进医院,便是因为白姿。偶然得知白姿婚后过得不好,甚至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被老公嫌弃,心疼的同时愧于没办法帮到白姿,痛苦加剧下便多喝了几杯。那晚他不在,是从朋友嘴里得知。后来在医院遇到白姿,得知她正式离婚,更是每天下班亲力亲为去照顾她,风雨无阻。老板的事本不该助理管,可他还是没忍住提醒,许久未联系过温苧了。当事人沉浸在与白月光重逢的喜悦当中,旁人所说皆当做耳旁风,怕多管闲事过了头,也就不再提,点到为止。两人会分手,在他预料之中,甚至觉得是件好事。温苧值得更好的。妇人不知在和女孩说些什么,满脸得意洋洋,好似主导大局的胜利者。关于这人他也多少有所了解,是温苧的婶婶,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当初跑到公司明目张胆问老板借钱,打着养了温苧十几年的旗号,理直气壮的可怕。宋子译是爱面子的,受不了在众目睽睽下被人这样纠缠,便大方的出了那笔钱。有过短暂错觉,老板其实是喜欢温苧的,哪怕一点点,不然也不会帮着她对付极品亲戚。后来无意间听到老板跟妇人打电话,道钱可以不还,只要帮他个小忙,便可以把借钱时写的欠条撕毁作废。而那个忙,就是想办法让温苧打消分手的念头。错觉再次加深,一定是喜欢的,否则不会费尽心思找回温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