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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而过，她随口一提：“我问你个事啊。”坐在玄关沙发上，正打算低头换鞋，却被旁边人制止，眼见他俯身从柜子里拿出短靴，抽空应了她的提问。一腿后撤半步，而后蹲在面前，替她取掉拖鞋，捉住脚腕，放进短靴筒里，拉上侧面拉链，动作一气呵成。这些天，是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换鞋却是第一次。怔楞片刻，差点忘记要问的问题。回过神来，语气嗫嚅：“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们直播来着？”两只都穿好，他轻嗯了声，“看老婆直播，不可以？”称呼还真是，随心所欲的变化。耳根泛痒，低声问他：“怎么又成老婆了？”问完，才意识到这两个字说出口需要多大的勇气，实在太过羞耻。起身，替她取下外套，搭在胳膊上，弯唇一笑，而后慢条斯理道：“温温是你，宝宝是你，老婆也是你。”不论哪种叫法，只唯她一人。视线不自然挪开，假意轻咳一声，推开门朝外走。身后，是他带着笑意，不疾不徐地戏谑声：“穿衣服，外面冷。”而后是托腔带调的三句。“温温~”“宝宝~”“老婆~”真的磨人，一刻也待不下去，按了电梯火速下楼。温苧胳膊的伤口需要定期换药，前两趟是迟宴陪她去的。换药过程比那日缝针还折磨人，疼到鼻尖跟着泛酸，差点忍不住哭出来。也不是没受过伤，却比以往更难以忍受疼痛。隐约察觉到，变矫情的原因出在迟宴身上。“今天你就别陪我去了。”车上，温苧婉转拒绝迟宴的陪同。“嗯？”迟宴专心开车，抽空睨她一眼，“为何？”语气是真的无辜。想起以往每次在换药室，护士收拾东西离开后，他都会轻揉她发顶，而后哄小孩儿似的说：“我们温温，换药都不哭，很乖。”小小一个动作，轻而易举便让她忘了换药的痛，甚至有想趴进怀里撒娇的冲动，这男人，有手段的。理由矫情，她说不出口。车停在医院楼下，偏头，便看见她有些为难的表情。其实能猜出大概，还是抵触依赖别人的感觉。替她解开安全带，很轻的说：“去吧，我在车里等你。”倒是巧，来之前陈舟给他发了消息，分公司有个加急视频会议，好不容易把时间推到换完药回家，眼下倒是有空了。温苧道好，拉开车门下去。有时也很庆幸，即使理由不说清，迟宴也总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哪怕已经在交往，对她该有的礼节尊重，也是一分不少。-对于医院地形算是熟门熟路，换药室也习惯了她的换药频率，接近时间便会特意留下空档。护士眼熟她，换药时难免聊两句：“咦，你男朋友今天没来啊？”纱布被一圈圈解开，露出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伤口不长，但很深，缝了好几针，外面是黄褐色药水。前两次来，迟宴总阻止她不要看，只道快好了，看了只是徒增烦恼。这会儿瞧着，似乎懂了他极力阻止的理由。哪里是快好了，甚至有留疤的趋势。垂了垂眼眸，缓缓开口：“这个伤口会留疤吗？”护士在无菌盘里放了棉球，往里加药水时，抬头看她一眼：“这问题你男朋友不是问过了嘛，他没告诉你啊？”倒不算意外，迟宴总比她提早想到每种可能性。只是没告诉她结果，多半是怕会影响心情。而后护士在上药时，和她大致讲了之后的可能性，痕迹很大概率会留下，若是好好修护，会淡化，但不会完全消失。简单说，就是会有。和猜测迟宴不告诉她的理由不谋而合，第一反应竟是欣喜，已经和迟宴默契到这般地步。护士替她重新包了伤口，顺道安慰两句：“哎呀放心吧，有疤也不影响谈恋爱，我看你那个男朋友真是心疼你的很，每步都吩咐我仔细小心，按最好的来，就是怕你疼，还总是跑去问医生有什么忌口，反正能打听的真是一样不落，你不知道，他现在可都成我们护士站的传说了。”以护妻出名的那种。温苧听着，好像是想起，之前他总会在安慰过后，让她待在换药室等一会儿，继而离开分钟。时间不长，本以为是解决个人问题，又过于爱面子不直说，原来都是去找医生询问情况。倒不是担心被嫌弃，就是觉得她本就不够美好，偏又要留下难以磨灭的缺陷。最该觉得委屈的，应是迟宴才对。换药的地方在急诊三楼，出门必须经过挂号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