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让的脚步不由停住,看向墙壁。
只见他的影子正倒映在上面。纤长的一束,却是孤零零的。
顿时,一股悚然袭上清让心头‐‐身旁袁家小郎的影子呢?
当下顾不得多想,迅速退开数步,拿起收妖匣,念动咒语。
袁家小郎的动作远比他快,风一样地闪到他面前,阴测测笑道,&ldo;你来不及的。&rdo;
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ldo;放屁!&rdo;一个身影迅速从隔壁墙头跳落,以手为刃,隔开袁家小郎。
清让趁机再度念动咒语,很快有白练似的光射出,将地上的袁家小郎席卷进去。
清让的叙述戛然而止,停在了这里,&ldo;这就是我和乐珩的相遇。&rdo;
谢茵&ldo;哇&rdo;了一声,&ldo;很是精彩啊,原来你们是这样相识的。那后来呢?你们就一起结伴,闯荡天涯了?&rdo;
乐珩的眉心微微一动,仿佛忆起了什么不愿触碰的往事,半晌才笑道,&ldo;不是,我又在当地住了四年。和清让一起浪迹天涯,是这几年的事。&rdo;
谢茵点点头,好奇地问,&ldo;说起来,乐珩你怎么想到住到人堆里啊?还置办了一个府邸。你的钱都是打哪儿来的?你府里买了丫鬟僮仆吗?你都跟别人说你是做什么的?&rdo;
她叽叽喳喳,问题很多,每一个都令乐珩想到当年的种种细节,脸色一分分地白了。
清让见状,以一句话回答了谢茵的所有提问,&ldo;乐珩来往人世三百年,幻化的身份之多,恐怕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rdo;
谢茵有些泄气,&ldo;那岂不是很可惜。你所遇到的有趣的人、有趣的事,在这样漫长的生命里都成了一戳即破的泡影。&rdo;
乐珩摇头,轻轻地说,&ldo;不是的。&rdo;
谢茵没把他的反应放在心上,转头问清让,&ldo;道长曾与我说,我两度被妖鬼所迷,想是出生的时辰不好。既如此,可有什么补救之法吗?&rdo;
清让先让她报了生辰八字。谢茵扳着手指细细说了。清让闻言,皱眉道,&ldo;上次我只是猜测,想不到你的命格阴寒至此。&rdo;
谢茵点点头,&ldo;记得小时候,大哥说漏嘴告诉我,我出生三百天,常常无故啼哭,父亲遍请医师而不知何故。后来父亲听从家中老媪的建议,在我的房门、床头悬满了刻有符咒的铜质风铃。三天之后,所有风铃破碎,而我也不再哭了。&rdo;
乐珩敏锐地捕捉到了三字,问,&ldo;说漏嘴?&rdo;
谢茵点点头,&ldo;我四五岁时,有一阵常撇下乳母丫鬟,独自跑出房间,玩到满身是汗才回来。父亲有一天撞见了,责备乳母没有看顾好我。乳母委屈分辨,是我顽皮,每天同她躲迷藏。我说,不是啊,是两个小姐姐每天领着我一块儿玩。父亲忙问是什么样的小姐姐。我告诉他,是比我大两三岁的两个女孩。一个穿着粉色的裙子,另一个穿月白的裙子。那天父亲急匆匆就走了,到了第二天,他突然为我换了房间,让我住到向阳的朝南处。而我身边的乳母、丫鬟也全部换了一批。当时事情闹得很大,家里人议论纷纷,我也很不习惯,每日啼哭。可过不了多久,这些便忘的差不多了。后来我长大了,有一天想起此事,悄悄问大哥,他告诉我,家中宅子并非全新,乃是从别人手里得来的。而我昔年遇到的两个小姐姐,那形容面貌,分明是前主人早逝的两个女儿。据他所说,我长到如今,身上发生过许多异事。父亲深以为不详,命家中上下谨守秘密,不许叫我知道害怕。又延请了不少习道之人,常住家中坐镇。我如此长到十五岁,果然不曾再遇到什么,只是较常人多梦罢了。&rdo;
清让道,&ldo;多梦?&rdo;
谢茵道,&ldo;道长也许无法想象,我每晚都会做梦。光怪陆离,什么样的都有。&rdo;她仔细地回想着,指着天空说,&ldo;我记得做的最有趣的一个梦,是去拜见哪座山上的女仙。那山极高,上面的半截都笼罩在了云雾中。在那梦里,我会法术,提着裙裾,步履轻盈,几乎是飞到那座山上山顶上都是人,有男有女,穿着典雅。可惜面目模糊,我不记得都是谁。只是隐隐有个感觉,我们彼此都相识。果然,他们看见我,纷纷朝我亲切微笑。我一路轻快地走到女仙的座位下拜倒。她微微下视,做了个起来的手势。&rdo;
乐珩听的神往,&ldo;后来呢?之后的事你还记不记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