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新来的!”而且进来的莫名其妙。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一个厨娘摇头笑道,“而且我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八成是被那肥婆给揪进来的吧?”
“诶?是啊!你怎么知道?”元宵又捂了捂发烫的耳朵,好奇地看着厨娘。
那厨娘叹气,“三年前,我也是这么被揪进来的,早见怪不怪了,这里一半的女佣也是这样进来的。”
“啊?”元宵傻眼了,“为……为什么啊?”
“揪你进来的那肥婆是王家小少奶奶的奶妈,专门管理女佣,她人有点健忘,总是记不住人的长相。谁要是出了这王府,若不及时赶回来,下一刻,很快就有人替了对方的位置。”
“还有这等事?”
“不信你问问其他厨娘,问问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元宵环顾四周的女人,多半都是应声点头。
元宵更纳闷了,“那你们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
“你这丫头傻啊,为什么要说清楚,王家管吃管住,工钱也还凑合,老天赐给你这么好的差事,哪有自己往外推的道理?”
“说得也是。”元宵挠了挠头发,洗手做饭去,要是换做叶纱跑来这,真不知道她能干些什么,说不定拿米当笔,拿锅当纸,在上面练字来用。思及此,她忍不住低低笑出声。也不知道叶纱现在干什么呢?
“妈呀!”突然,一名小厨娘尖叫出声,打破了手里的碗筷。
掌厨的闻声转头,低喝道,“怎么了这是?”
“妖怪!有妖怪!”小厨娘指着元宵身后那名孩童,惊恐地躲进桌底瑟瑟发抖。
司徒空眼神一落,垂目往元宵腿后藏去,安分地当个影子。元宵一脸抱歉,“这是舍弟,他的眼睛虽异于常人,但他心地很善良,他不是个妖怪。”
“哎,姑娘你别见怪,我们这些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多着了,是我们见识少,你体谅下!”掌厨的倒是个温柔的人,见那小男孩受伤的表情,心里一阵不舍,拿出身上的糖果递了上去,“来,小弟弟,姨给你吃糖!”
司徒空愣了愣,居然拿这么幼稚的举动对着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颤颤地伸手去拿。
在元宵眼里,司徒空那过人的智慧让她从未把他当小孩看,一直以为他是个可靠的大人,如今见他被人当成爱哭鼻子的小鬼,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忽然,厨房外一阵爆喝把众人吓了一跳,“岂有此理!这碗是谁摔破的?”那张熟悉的胖脸如鬼魅般突然冒出头来,指着地上的碎片大骂。
那名小厨娘颤颤地站在一旁,胖女人震着一身肥肉细细盯着每一个人,在她眼里,她们长得都是一模一样,她根本记不住。“都说话啊,到底是谁干的?”
“我!是我不小心打破的!”元宵举手回答。
“好啊!你当老娘吃素的是不是?老娘今天要好好教训你!”胖女人竖起眉毛,伸手就在元宵的胳膊上左拧一块,右拧一块,拧得紫青生疼,“两天都不许吃饭!还要扣你半个月的工钱!让你长长记性!”说完扭着肥腰离去。
“委……委屈你了!真不好意思,让你替我顶罪!”那小厨娘满脸歉意,上前慰抚着元宵受伤的胳膊。
“这有什么!我皮厚!”元宵就当是被蚊子咬,一拍胸,满脸豪气。
就这样,两人在王家安分地干了一段日子,总算摸清了王家的地形,他们能走动的只有王家主母住的别苑。那将军借住的地方在后苑,是原先王大贵的主寝房,被一群侍卫隔离开来,没有吩咐谁也踏不进去。
正在两人发愁之际,那小厨娘欢快的声音乍起,“元宵!元宵!好消息!”
元宵纳闷,“怎么了?”
“王家小姐说是要亲自掌厨给孟将军烧几碟小菜,王小姐怎么可能会做菜,她要过来找帮手,你厨艺一向不错,你去!”
元宵莫名其妙,“这……这机会不是你的吗?”
“哎!什么机会不机会的,你上次为我挨了一顿打骂,我一直都没有好好报答你。”说到这儿,小厨娘贼兮兮地凑过脑袋,覆在元宵耳边道,“这样你就可以接近孟将军啦!”
元宵惊恐地退开身,瞪大圆眼问,“你怎么知道!”
“嘿嘿!不是我要偷听,你晚上睡觉喜欢说梦话,我被你吵得睡不着。”
“我说梦话?”元宵吓得不轻,心虚道,“那……那除此之外,我还说什么了?”
小厨娘笑得更奸了,“很多很多!你放心,我不会帮你说出去的。”
元宵心下更虚,尴尬地直干笑。
是夜。
一座被隔离的孤苑里,众多侍卫来来回回地巡逻,每隔一段时间就匆匆闪过两个乌黑的人影,飞速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谁也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