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无辜地皱起眉头,苦笑道:
“大王爱民如子,可莫要听了那些刁民的鬼话。
那些刁民的家中有珍宝不假,可朝廷已经下拨钱款采购,虽然有可能被朱勔贪去一部分,但也绝不可能像那些刁民说的一样一点不给。
他们就是胡搅蛮缠,故意生事,摩尼教趁机生事散布谣言,这才搞得两浙路大乱。”
“当时贡献珍宝的名录都已经送给朝廷,若是送不到,那便是欺君之罪。
当时两浙已经提前通报朝廷收集珍宝若干,若是到时奉送不上,便是欺君之罪,应奉局那些官吏、差役都急坏了,这才求我等处置。
当时我也是与转运、提刑、廉访一一商议,最后才将那些乱民处置,这可不是为朱勔那乱贼出头做事啊。”
刘豫虽然不知礼节,但一看他说话就是老官僚了。
他听出赵枢想把方腊之乱定调为官逼民反,飞快地判断出赵枢这是准备招安,要拿几个人的乌纱说话。
他可不愿意成为赵枢的靶心,赶紧先表示此事是合情、合理,是为官家供奉,而且是经过了两浙路的众多官员一致处置。
赵枢你有本事就把大家都抓了,再去问问你爹为什么对这些所谓的珍宝这么感兴趣,拿我们出气又算什么?
赵枢冷静地看着面前的刘豫,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老领导说过,能真正长时间收获正面收益的不是一个能人,而是优秀稳定的制度。
大宋的土壤有了问题,上面开的花都会出现问题。
刘豫以为自己只是随便口嗨一下制造事端,而赵枢断不敢在方腊即将大举到来之时深究这个话题,而击败方腊之后,他这个宣抚大使差不多也该回去述职,最多把自己狠狠教训一顿拉倒。
可赵枢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好啊,其实这也是一件双赢的好事——召两浙路诸位官长,借着此事咱们好生商议一番。”
“这,”刘豫一愣,“大王,方腊大敌当前,这……”
“哎,他打他的,我搞我的,本王又不自己上阵打仗,正巧宣抚一番民事。
如果能为刘察访洗刷冤情,何乐不为。”
刘豫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过,他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听说朱勔被杀的时候是赵枢玩弄手段李代桃僵,最后在暗室逼朱勔自尽,也就是说赵枢终究不敢跳出朝廷体面,用狠辣手段。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怕的。
方腊马上就要来了,我就不信你还能拖着两浙路的所有人都在审我。
万一出事,我怕你赵枢也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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