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凌玥到现在还记着。
她有些想笑,说不清楚是因为觉得滑稽,还是因为感动,总之嘴角已经不由自主地往上扬。
这两年凌玥与她独处时,总能见到她眉眼间的妩媚风情,与人前判若两人。这次却是当着众人的面看见了,并且对面泥地里还有十几个不时偷偷朝这边打量的男人。
她抬手捂住了言婍的双眼,凑到她耳边轻咬了一口,不满道:“不许笑给别人看。”
言婍闻言,更是轻笑出声。
凌玥自知不能闹得太过,很快放开她,也走到了那片泥地里。
众人先前都得过命令,这时候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种脚下田,不敢多给皇帝一个眼神。
凌玥泰然自若地舀了一瓢水,动作相当之熟练,专心致志地给花苗浇水。
言婍望着这片诡异的大型种田现场,心里忽然有点同情这些从家里被拉进宫里帮忙种田的官家子弟们。
凌玥踩在松软的泥土里,一本正经地在那念诗:“与子同袍,岂曰无衣,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未央国以民为本,诸位公子将来都是国之栋梁,先知民间疾苦,方能在将来更好地造福于百姓啊!”
诸位国之栋梁:“……”说的好有道理,差点就要被说服了。
当晚,十几个召进宫来的人被遣返回家,每人附送一箱金银珠宝。
众人不约而同地对此事缄口不言,谁问就瞪谁,只说自己没福气,没被皇帝瞧上眼。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听到皇夫两个字必须绕得远远的,有阴影。自己的儿子也不行,女帝她休想再祸害自己将来的孩子!
言婍出宫回府前,凌玥一脸郑重地告诉她:“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于是言婍怀着期待,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
次日有朝会。
言婍早早起身洗漱,站在回廊上仰脸望天,观察今日会不会有一场春雨落下。
心腹随从言安一路小跑,穿过垂花门,抄近道越过回廊,来到言婍跟前,满脸惊慌:“不好了不好了!陛下又失忆了!”
言婍怔了怔,一时不敢相信此事的真实性。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怎么会又发作?去年年底的时候不是寻到了隐世的神医,医好了这病症么?”
言安委屈道:“主子您问我,我问谁去啊,消息是从宫里传来的,这回不知怎么的,事情闹大了,都传遍啦,说是平日里在跟前伺候的,陛下一个也不记得了!忠贤王都带着妻儿老小一家子入宫去探望了!”
“快备车!我要入宫!”
言婍说不清自己现在怎样的情绪占据得更多,脑子里乱糟糟的,也顾不上去琢磨今天会不会有雨,在阴沉的天空下一路赶往宫城。
半路马车出了问题,言婍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在凌玥的寝宫门外,她被宫卫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