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会穿着丝袜睡觉,所以昨天晚上未定就将这条丝袜放在衣柜里了,第二天出去也未曾穿上,而是换上了这几年香取小姐买回来的短袜。
他仔细端详中,完全没有任何邪念,只是拼命回想这与百年前的那些衣物是否是一样的。
可他的记忆依旧那么模糊。
终于,他放弃了思考,将丝袜叠成了一小块,然后试图用双手将其撕碎。
若在平时,以他这般的力度足以将一个活人给撕碎。
可这团丝袜居然只是被拉长,拉长到极限后再也无法动弹其分毫。
等到他松手时,丝袜猛地弹起来,力度之大竟可以将他的手弹得有些痛痒。
可最终的丝袜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那么柔软,看起来也还是那般脆弱,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撕碎。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吸血鬼中的佼佼者‐‐香取甚吾连一双丝袜都搞不定,可就真让人笑掉大牙了。
可要是考虑到这是那个传说中的香取未定的物品,只怕那些人只会沉默,而后恐惧。
他开始相信这便是百年前的未定的衣物,只是人却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
最起码,当年的那个她不会这样笨拙地用脚跑回来,而是瞬间移动到这个房间。
可惜他也不是当年那个恐惧着她的他了。
在听到未定的脚步声后,他毫无畏惧,坦然地拿着她的袜子,做了最后一个实验:他将床头柜上那袋未定一直没有享用的人血给拆开倒在了这双丝袜上。
那血液加有特殊的药剂,此刻仍保持着流动的状态。
它本该染湿这整双丝袜,最终却像是完全不敢侵犯丝袜的领地一样,径直地流了下去,洒落在地,并未在丝袜上留下丝毫痕迹。
这双丝袜确乎是无法损毁,也无法沾染上任何污秽。
他试着用自己灵敏的鼻子逼近嗅取上面的味道。
可上面什么都没有。不只是刚才的血腥味,连使用者本身的气味都没有。
就如同百年前的未定那般,身上没有丝毫的气味,仿佛与这个世界完全无关,隔绝了包括气味在内的一切。
甚至连记忆都隔绝了吗?
‐‐不过几年的时间,他竟已记不清她那永不会变的装束了。
若非如此,他何苦在此时烦恼、思考现在的未定是否和数百年前的她一样呢?
他总觉得未定从几年前开始就变了,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现在只不过是又变了一次。他百年前的主人,似乎回不来了。
可是一声惊叫和开门的声音打扰了他的沉思。
他看到了他之前无视的那个毫无威胁的未定,也看到了她眼中的自己,还想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他的手依旧保持着举着丝袜的姿势,脸却是几近贴着丝袜‐‐尽管他只是想要最大限度地嗅取气味,但这样的姿势像是在……
而他刚才的沉思是闭着眼睛回想着,他犹记得他沉思的同时脸部的肌肉似乎有呈现微笑的状态。
如果从未定的方向看来,他大概是在沉醉地闻她的丝袜吧。
那声惊叫可以理解,她的眼神却是他无法接受的‐‐那种像是在看变态一样的目光。
未定似乎意识到了他的不悦,马上用手捂住了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又似乎是怕他再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她默默地退后了一步。
&ldo;嗯……管家你继续,我先走了。&rdo;
如果没记错这是这两天来她首次称呼他‐‐与这几年的直呼名字不同,她叫起了数百年前未定对他的称呼。
这种时光的错位和恍惚的感觉让他有些失神,却还是及时地阻止了未定离开的步伐:&ldo;小姐,你的东西不要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