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老朋友,程寄放松不少,姿态都有些慵懒,“这是当?然,只要你想,甚至可以免费送你新品试用,不过得等到四个月之?后。”他能收购这个品牌,albert也出了点?力,帮他游说了创始人的孙子。“你妻子呢?”之?前约吃饭的时?候,albert就说了会带妻子一起过来,他们两人正好来米兰度假。直到发出很小的一声婴啼,一位高挑的英国女人从小门背后走出来。程寄一眼就看到了被抱在女人怀里的婴儿,他有些吃惊地挑眉看向albert。albert抱过婴儿给程寄看:“这就是我说的惊喜,我和jessica的孩子,三个月了。”程寄支过身子仔细看了看,小小的一团,脸是皱皱巴巴的,正闭着眼睛睡觉,时?不时?哼哼唧唧一声,他脸上挂着笑。“你瞒得我太好了,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albert一脸为难又羞涩地看向妻子:“哦,这不是我本意,只是jessica他们家有这个传统。”程寄表示理解。albert比程寄大两岁,在读书期间因为英俊的外表很招女人喜欢,差不多一两个月就换一个女友,被当?时?同届的学生戏称“爱拈花惹草的宙斯”。他曾经声称自己得在50岁之?后才考虑结婚的事情,50岁之?前他都要玩个痛快。大概所有fg立下的时?候注定要被打破,albert30岁的时?候结婚了,她的妻子出身于和他差不多的家世,都是典型英国精英那一套。结婚两年?多,看上去还如此恩爱,并且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这真的让程寄吃惊不少。这顿饭吃得很开心,三个人对商业运作?都有得到心得,很聊得来,婴儿在他的专属推车中?安然入睡,并没有打扰到他们。实在是很舒心的一顿饭。晚饭快结束的时?候,albert问程寄:“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结婚吗?”程寄诧异地皱眉:“为什?么?这么?问?”“对不起,我冒犯到你了吗?”albert是了解一点?程寄家里情况的,他看着妻子弯腰照顾着推车里的婴儿,脸上洋溢着温柔的微笑,“我只是觉得人的想法是会变的,现在的我就觉得婚姻非常好。你难道一直都想独身吗?cheng,我觉得你该去谈谈恋爱。”albert说这话?的时?候,程寄的脑海中?闪过一抹纤瘦却?又坚韧的身影,不过很快就变得模糊一片,眼底渐渐浮漫着寒凛之?色。他一饮而尽酒杯中?的香槟酒,肯定地说:“没有,从没想过结婚。”既不是关舒文,也不是景致。“我该走了。”程寄的父母就是商业联姻,他们两人本来毫无关系,但?因为家族利益,一纸婚约让他们不得不在一起生下一个孩子。或许在共同抵御双方家族施压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彼此都有过眷恋,但?这样的感情很稀薄,终结于各自的出轨中?。但?又因为有过温情的眷恋,双方都怀有恨意。程寄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父亲流连于各个花丛中?,母亲在男人堆里受尽追捧。有时?候关系复杂得让他犯恶心。迈巴赫平稳地开在车道上,程寄如玉的脸庞掩映在窗外条条流光霓虹中?,泛着冷漠的光泽。他回过神,看了眼什?么?消息都没有的微信。如果是以前,景致会发来各种问候的信息。有时?候程寄都想捧着她的脸,想问问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合上,问坐在副驾驶的姚助理:“我大伯有消息吗?”姚助理打开平板电脑,浏览着消息说:“没有动静,兴董事回国后好像就是一直陪着老爷子,没怎么?出过门。”不太合乎常理。但?又挑不出毛病。程寄沉默了一瞬,打开手机,首先跳出来的就是和景致的聊天界面。他磨了会儿心思问:“景致呢?什?么?消息?”姚助理没想到程寄会问这个人,尽管他知道,但?程寄来米兰也有些日子,从没提起过,姚助理就把景致的消息压下了。一想到国内传过来的消息,他头皮发麻地说:“景小姐从公关部调到了门店销售。”所有不关联的细节在这一刻都被点?亮。程寄的面容如同覆盖着冰雪,慵懒随性消弭:“我不是让你随时?都关注着程临兴?”姚助理此刻也想通了关键点?,不太敢直视程寄眼中?的森然之?意:“我是我的失职。”程寄拿出手机,下意识想给景致打电话?,屏幕刚亮起,他才记起自己被拉黑了。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他沉着声音安排事情:“先给她打个电话?,然后定机票回去。”“可是我们还没有最后签约”“你找负责人处理这些细节,后续已经没有多大问题。”他淡漠地说。姚助理实在是有些懵,刚下谈判桌的时?候,明明和他说得盯紧点?,就怕到时?候出漏子。现在又说没有大问题但?程寄现在盯着他,已经犯了错的姚助理不敢怠慢,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景致的电话?。就在等待的那几?十秒钟,姚助理无时?无刻都在祈祷景致快点?接电话?,因为在漫长的嘟嘟声中?,豪华车里的气氛越来越焦灼。终于,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姚助理在心里呼出一口气,他终于能顺畅呼吸了。也许是心至福泽,他按了扩音键,景致迷糊的嗓音夹着浓重的鼻音就这样悠悠地传了出来。“喂,姚助理,有什?么?事吗?”“哦……景致”姚助理一边观察着程寄,一边踌躇着问:“销售部工作?还适应吗?”程寄的面色越来越冷,姚助理越发没有头绪,不明就里。好在下一秒,程寄已经探身拿过手机。姚助理终于活了过来,并且很贴心地按下按钮,升起驾驶位和后座之?间的隔音屏。电话?打来的时?候,景致正在昏睡中?,但?只要听到电话?铃声,她还是出于职业习惯,接了起来。信号似乎不太好,景致闭着眼又喂了两声,手机贴着耳边很近,伴随着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在程寄心里像片羽毛搔过。“被降职后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沉着声音问。似乎是在怪怨景致发生这样的大事也不和他说,他在她心里还存在吗?电话?里有过一阵窸窣声,随后他听到稍微清醒一些的声音,“程寄?”景致轻轻叹了口气,冷声说:“别再玩这些无聊把戏,我现在很需要睡眠。”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些话?,电话?已经被挂断。隔音屏再次被降下,手机重新回到了姚助理手里,他觉得后座比刚才更冷了几?分。他不确定地说:“那我现在就订机票。”退去慵懒之?后,是满身的矜贵与傲气。程寄端坐于车后,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流光似的街灯照亮他面庞,就在这照亮的一瞬才能看清他眉眼间的霜华。沉默了一会儿,程寄冷声道:“不用了,按原计划进?行。”早上醒来,景致坐在?床上,还有些模模糊糊。总觉得凌晨接到的那通来自程寄的电话,像是在?做梦。她摸出枕头边上的手?机,调出通话记录,确实是有一则姚助理号码的踪迹。原来他问的那句话不是她的梦。这是她曾经住在?别?墅的时候,希冀许久的事情,希望程寄会?像所有?的异地恋情侣一样,用电话维系关系。在?她遇到挫折困难的时候,会?用清润的嗓子?问她:“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就像昨晚程寄问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