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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至少有一点莫恩斯跟汤姆是一致的：他也不相信格雷夫斯威胁要对地质学家们开枪是当真的。乔纳森&iddot;格雷夫斯有巧妙得多的手段来达到他的目的。

&ldo;您想再来一杯咖啡吗，教授?&rdo;汤姆问道。

莫恩斯虽然将空杯子递给了他，同时又摇了摇头，打手势示意他将杯子放回桌上，&ldo;我想，我还没向你道谢呢，汤姆。&rdo;他说道，&ldo;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已经不在人世了。&rdo;

&ldo;瞎说。&rdo;汤姆冲动地反驳道，神色惶遽，又急忙纠正，尴尬地微笑着：&ldo;我是说，您都想哪儿去了?&rdo;

&ldo;哎呀，要是那个怪物……&rdo;

&ldo;可是没有怪物啊，教授!&rdo;汤姆打断他道。

&ldo;这话什么意思，没有怪物!&rdo;莫恩斯说道，&ldo;我可是亲眼看到它的!&rdo;

汤姆没有立即回答，当他回答时，他的声音失真，更低了，也没有看着莫恩斯的脸，&ldo;我担心，是我必须向您道歉，教授。&rdo;他说道，&ldo;您昨晚看到的不是怪物，而是我。&rdo;

&ldo;你?&rdo;莫恩斯一个劲地摇头，&ldo;肯定不是，汤姆。我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东西。我想开灯，但开不了，后来我想起了你说过的话，如果我想要什么东西喊你就行了。于是我出门找你。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还看到一个阴影。有人在悄悄地穿过营地。&rdo;

&ldo;当所有人都离开神庙后，我们就关掉发电机。&rdo;汤姆说道，&ldo;它很费燃料，燃料得专门从弗里斯科运来。&rdo;他耸耸肩，&ldo;我应该告诉您的，对不起。&rdo;

好像这现在有什么关系似的!&ldo;我看到了一个人。&rdo;莫恩斯肯定地说道，&ldo;我跟踪他。他悄悄地穿过营地，进了古老的公墓!&rdo;

&ldo;那人是我。&rdo;汤姆说道。

莫恩斯瞪着他。&ldo;你?&rdo;

&ldo;我每天晚上要在营地上转一圈。&rdo;汤姆肯定地说道，&ldo;有时夜里还要再转一圈。偶尔会有好奇者偷偷地来这儿转。城里来的孩子们或印第安人，他们什么都偷，只要没用钉子钉死的，偷去换酒喝。还有……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有时我也去古老的公墓上，看那里是否正常。昨晚我也去公墓了。我一直就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于是我潜伏到一块古老的墓碑背后。当您后来走近时……&rdo;他满脸自知有罪的表情，明显勉强地直视着莫恩斯的眼睛，&ldo;我真的很对不起，教授。要是早知道我会将您吓成这样，我就会早点现身了。&rdo;

&ldo;这太可笑了!&rdo;莫恩斯说道，声音在发抖，&ldo;你为什么这么做，汤姆?为了安慰我?你没必要这么做。我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rdo;

可他真的知道吗?如果汤姆说的是真的，他看到的确实是他、而不是来自过去的猛兽，那该怎么办呢?那时他就不得不承认，他像个神经质的老处女一样被一个阴影吓得晕倒了。

&ldo;我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东西。&rdo;他坚持道。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是固执，而不再有真正的自信。

&ldo;这我不怀疑。&rdo;汤姆回答道，&ldo;但事情也可能是这样的：在差不多十年前，您经历了那场可怕的故事。格雷夫斯博士不是您的朋友，不得不重新再见到他又唤醒了您心中所有恐怖的回忆‐‐再加上在那座地下神庙里发生的那许多神秘事件，普通的人谁都会做噩梦梦到它们的。&rdo;

&ldo;你到底以为你是谁呢?&rdo;莫恩斯不怀好意地问道，&ldo;精神病科医生吗?&rdo;

&ldo;后来您听到有脚步声，就偷偷尾随我。再加上是在一座公墓上。&rdo;汤姆无动于衷地继续说道，&ldo;所有的回忆突然返回。您恼恨博士，您从没有原谅博士那样背弃您。失去女友的悲痛，对那个可怕夜晚的回忆‐‐再加上这座公墓，它有时候都让我觉得阴森可怖。&rdo;他叹息着摇摇头。&ldo;当我十分愚蠢地像是从虚无中突然出现在您的面前时，您一定就在这时看到了那个……东西。我肯定会这样的。我相信，其他人也会这样。&ldo;

莫恩斯睁大眼睛瞪着小伙子。他说不出是什么更让他吃惊：汤姆话中透露出的无法反驳的逻辑，还是这小伙子将他的形势认识和分析得那么容易。当地一名未受过教育、甚至不知道自己多大年龄的孤儿?可笑!妈的，这小伙子到底是谁?

莫恩斯大声提出了这个问题。

&ldo;您在恭维我，教授。&rdo;汤姆回答道，&ldo;可这回您搞错了。我不是很聪明。但我是个出色的观察者，我有许多时间思考。&rdo;

&ldo;你还喜欢玩小游戏。&rdo;莫恩斯板着脸补充道。可实在奇怪：他就是无法当真地生汤姆的气。就连现在也不行。尽管汤姆的论据乍一听很有说服力，他还是知道它不对。可他内心里有什么希望它是真的。

&ldo;不对。&rdo;汤姆笑着回答道。莫恩斯无法说出区别在哪里，但汤姆一转眼就又变成了那个腼腆苍白的男孩子，他显然还需要好几年才能从童年走进成年，瞪着大眼睛好奇望着他不理解的世界，他有可能对汤姆过于信任了。&ldo;我只是为您担心，教授。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可是……&rdo;他徒劳地寻找合适的词汇，最后耸了耸肩，&ldo;您不同于格雷夫斯博士和其他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