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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但眼下他对此一点不关心。他两个大步就几乎穿过了整个房间,然后,当看到躺在狭窄行军床上的形象的时候,他粗声喘息着后退了一步。来这里的一路上他根本没能清晰地思考‐‐怎么能够清晰地思考呢?‐‐但他的幻想不知疲倦地用最可怕的幻象将他折磨。他终于亲眼看到了她发生了什么事。

他所预料的所有那些骇人画面都不符合。

现实要严重千倍。

她一点没受伤;至少就莫恩斯所能看到的是没有。普罗斯勒小姐仰身躺在简易行军床上,庞大肥胖的身体至少在宽度上超过了床的要求,她的头发零乱肮脏,她的脸庞、胳膊和裸露的肩上有几处新鲜的、显然才结痂的抓痕和擦痕。她从腋窝往下直到小腿肚全都包在灰色羊毛被里,它可能是从威尔逊的汽车里拿来的。她的两只光脚也擦伤了,脏兮兮的。她眼睛大睁,很明显也是清醒的,但莫恩斯简直希望情况不是这样的。他过去从未见过哪个人的脸上充满这种深不可测的恐惧。

&ldo;她……她发生什么事了?&rdo;他低语道。

汤姆跪在床的另一侧,握着普罗斯勒小姐的左手,只是以愤怒而非担扰甚或同情的表情抬头望了他一眼,但格雷夫斯说道:&ldo;威尔逊警长肯定马上就会为我们解释的。&rdo;他站在床尾,十分同情地低头望着普罗斯勒小姐,像个从水里钓出了一条很小的鱼的渔夫,正在考虑是不是值得将它取出来,或者最好是将它放回去。

&ldo;我担心,我不能够。&rdo;威尔逊回答道。

不仅格雷夫斯缓缓地向他转过身去,疑惑地竖起左眉;莫恩斯也吃惊地转过头,用一种略感困惑的表情望着警长。

&ldo;这话什么意思?&rdo;格雷夫斯问道,&ldo;您不能?&rdo;

威尔逊耸了耸肩,让莫恩斯既说不出他是不知所措还是在使劲压抑怒火。在回答之前,他走近床,沉思地皱起眉,低头凝视了普罗斯勒小姐许久。&ldo;我担心我无法告诉你们多少情况。&rdo;他重复道,&ldo;相反,我希望你们能回答我一些问题。&rdo;

&ldo;我们?&rdo;格雷夫斯重复道。他的左手在黑色皮手套下很轻地一跳一跳的。&ldo;可我们怎么能够?&rdo;

威尔逊将目光从那个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女人身上移开,慢动作似的完全转向格雷夫斯,&ldo;这个,&rdo;他回答道,&ldo;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女人很明显属于你们。另一方面,因为我就是在这附近发现她的。&rdo;

&ldo;在哪里?&rdo;莫恩斯脱口而出道。

这个问题‐‐或许还包括它被说出口的那种听起来一目了然、自知有罪的口吻‐‐明显地引起了格雷夫斯的反感,因为他真正地狠狠剜了他一眼。威尔逊慢慢转过头去,在回答之前,也若有所思、咄咄逼人地盯了他几秒钟。

&ldo;在公墓上。就在公墓和道路相交的地方。你们知道在哪里吗?&rdo;

莫恩斯被他盯得越来越难受。当他头回遇见威尔逊时,他相信这是一个热情、正直、但不是太聪明的乡村警察,他会尽最大的努力胜任他的任务,但也就此而已。但是,光是威尔逊现在盯视他的目光就给了他一个教训。威尔逊既不是一个傻瓜,也不会受格雷夫斯傲慢的举止和他们的头衔影响。他当然不可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明显地感觉到他们跟它肯定有点关系。

&ldo;您发现她时她就是这样?&rdo;格雷夫斯确认道,&ldo;我是指……?&rdo;

&ldo;一丝不挂,如果您问的是这个的话,是的。&rdo;威尔逊冷淡地说道,又将全部的注意力转向了格雷夫斯,&ldo;处于一种完全歇斯底里的状态。我花了很长时间才从她嘴里掏出一句理智的话。要不是我知道她属于你们,我会先将她带回城里看医生的。她到底在这里干什么?&rdo;

&ldo;普罗斯勒小姐来我们这里才几天。&rdo;格雷夫斯回答道,指指莫恩斯,&ldo;准确地说她属于范安特教授。&rdo;

莫恩斯肯定格雷夫斯是故意提到他的学术头衔的,但他肯定威尔逊跟他一样也不可能注意不到这种情况,这反而会增加他的怀疑,而不是冲淡它。威尔逊再次将头转向他,用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了很久,然后‐‐虽然他将帽子拿在手里,举起左手,用食指和中指点了点额头,好像他的帽沿还在那上面似的。&ldo;哎呀呀,教授。&rdo;他说道,&ldo;您的……管家。您是这么说的,对不对?&rdo;

&ldo;这故事有点复杂。&rdo;莫恩斯没来得及回答,格雷夫斯就抢先说道,&ldo;他肯定跟普罗斯勒小姐的遭遇无关。&rdo;他夸张地用力摇了几下头,才稍微向前侧过身体,用故作糊涂的目光打量了普罗斯勒小姐许久,&ldo;您说她身上没穿衣服?&rdo;他证实道,&ldo;她被……?&rdo;

&ldo;这也是我最初的想法。&rdo;见格雷夫斯没有讲下去,威尔逊说道。他摇摇头,&ldo;我问过她,可她说没有。&rdo;他放低声调,目光古怪地望着莫恩斯说道,&ldo;无论如何,这是我对她的话的理解。&rdo;

&ldo;可你为什么没有带她进城?&rdo;格雷夫斯问道,&ldo;这女人需要的是一位医生啊!&rdo;

&ldo;当然。&rdo;威尔逊说道,&ldo;可她特别希望被送到这里来。我尝试过说服她别这么做,可我没有成功。我不能因为他或她可能是一桩罪行的受害者就逮捕任何人。这女人没有受伤,虽然她表现得歇斯底里,但她也十分清醒,能清楚地表达她的意愿。她想来这里,找某位名叫莫恩斯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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