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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二房的院子外面,闹的可凶了。
这是一处三进的院子,最里头是主子们住的,外头一圈都是丫鬟奴才的屋子,而那外室的轿子,正好就停在了三进院子的大门外头。
徐氏穿了一身掐金丝牡丹暗纹袄子,挽了堕马髻,头戴赤金棱花双合长簪,一对红宝石石榴耳坠,闪闪发亮,整个人显得,分外雍容华贵。
她就站在院子门口,身后守着好几个丫鬟奴才,看着江承许,怒气冲冲。
而轿子里坐着的人,竟是一直都没有露过面。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这当头间,予袖和裴氏也走了过来,而予衿,则让樱桃带着他,留在了屋子里。
徐氏一看见裴氏,当时竟是迎了上来,面色不复那般的凌厉,反而柔和了不少。
&ldo;大嫂,这件事你可得给我作主。&rdo;
徐氏纵然是和裴氏不合,但毕竟裴氏是家里管事的女主人,她说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
&ldo;我这么多年来,为了江家也算是任劳任怨,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江承许的事。&rdo;徐氏作风这般雷厉风行的人,此时说起话来,也是声泪俱下。
&ldo;可是如今,他却要把那个没名没分的贱蹄子接进来,这不是存心隔应我们母女,不让我们好过吗?她若是进了门,那哪里还有我徐茹的立足之地?&rdo;
其实说心寒,徐氏也是真的心寒。
心寒自己所嫁非良人。
江予清也在一旁。
但她就静静的站着,不出来,也不说话。
就算现在看着眼前这一幕,她除了觉得可笑之外还是可笑,一个家不像家,貌合神离,每个人都是笑话。
而如今,就为了那么一张肚皮,为了里头待着的可能是个男孩,就在这争得不可开交,要死要活。
所以,有一个男孩,究竟有多重要?
就因为家里没有,就因为她不是,便要被所有人看不起,被嫌弃被唾弃,让一切变得像现在这样糟。
凭什么,究竟是凭什么?
江予清在想,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明白,就算是有十个男孩,就算再后继有人,那也不比有她一个江予清有用。
江予清一手捏在栏杆上,紧的指骨节都发白,但是面上,却是平静的。
裴氏听了,也是一阵头疼。
按理来说,这是他们二房的事,就算她作为大嫂,那也干涉不了,更何况,她如今这看着,也不知道哪边才是有理的。
&ldo;那,二弟,这件事,你是什么态度?&rdo;裴氏只能转头问江承许。
江承许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上,怎么会将人带到府里边来。
他把人安置在外院,其实没什么大的意图,就是想着生下儿子就行,就算一直安置在外面,也不会带进府里边来。
他只要儿子。
可是徐茹做出那样的事,无论如何,他是再也忍受不了了。
&ldo;大嫂,今天我是一定要让锦儿她进府的,她已经怀了我们江家的孩子,难道我要让她流落在外吗?绝不可能!&rdo;江承许难得的硬气了一回。
徐氏那个毒妇,竟然带着人找到了锦儿的住所,要打掉她的孩子,要不是身边丫鬟报的快,恐怕这个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所以他才想把锦儿接到身边来,就这样亲自看着,才能让他安心一点。
&ldo;二叔说的对。&rdo;予袖突然上前,放大了音量,说道:&ldo;我们江家的血脉,绝对不能流落在外,而且――&rdo;
予袖说着,转头看向徐氏,浅笑着说道:&ldo;二婶,二叔只是让人住进来而已,你是正妻,自然依旧是正妻,并没有其它旁的区别。&rdo;
江承许没有说休妻,只是纳妾,徐氏却如此的咄咄逼人,确实是过于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