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效礼不知道在同一个他背叛过的人见面时他能否成功。那时候,欺骗在这个城市里早已司空见惯,以至于人人都有堕落意识,得不到攀不上就得明哲保身。难怪现在常委们谨小慎微,稍有风吹草动就惊惶失措,因为他们也怕躲不过去人们纷纷的告状信投往省里。揭穿他们的腐败。也有人介绍经验,只要不死得罪人,没有人乐意跟你过不去。你得多多少少办真事儿,虚实结合,无能的有能力的人都要用,人人有口饭吃日子就好过,光用有能力的人没人贿赂你,光用无能之辈,每天接受贿赂就容易倒霉。真真假假,一张一驰。总之调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唯我独尊,为我所用。
司马效礼突然觉得很无聊。他不想钻进轿车,或是登上另一架什么飞机,但是他对这种儿事有着绝对发言权。他不是梁城市的普通一员吗?也是经常指指点点的人物。司马效礼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心中极度反感。
‐‐他寄来了感谢信。那个粗壮的人说。在外人看来,他是司马效礼的司机。实际上他是欧阳普良的得力助手,来严密监视他们的。有些消息他可以直接转告欧阳普良,一句话,他能摸准领导者的脉搏,因为利欲熏心的原因就造成一些人心性多疑。更谈不上信任感。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往往成为物欲的牺牲品。
‐‐欧阳普良现在怎么样?司马效礼说。
‐‐他希望你了解事情的重要过程并给予关照。那个人激动地说。
‐‐你指关照什么?
‐‐栾蓓儿正配合检察院要查你的问题。她很可能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他担心埃‐‐你瞎说什么呀?你也跟着人云亦云?司马效礼感觉头皮发麻地说。一时有点儿慌乱。他瞪着眼,喘着粗气,&ldo;你的意思是让她闭嘴。&rdo;
‐‐真的,我们在检察院的线人透露的。不能大意,大意失荆州呀。
‐‐你是说他们诱她陷入圈套?让她为他们工作?就像你对待我一样。
‐‐她是自愿那么干的。
‐‐噢,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司马效礼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栾蓓儿现在哪里?
‐‐不知道她藏到那儿去了,检察院正在找她。
‐‐她对他们说了多少?我要不要计划出国?
‐‐不用。现在尚早。她告诉他们的还不至于造成任何伤害。她告诉他们更多的,也只是事情的经过,而不是牵扯的人。但是,那并不是说他们就不会追查她说的话。但他们必须小心。
‐‐欧阳普良不知道栾蓓儿在什么地方?我希望他无所不知。
‐‐我对此没有什么消息。
‐‐情报搜集的情况不妙。司马效礼说,甚至想笑一笑,他突然感到他以后的生活已经陷入艰难。一种无法摆脱的艰难。他没有想到事情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他有点儿焦头烂额了。
‐‐也许我应该去找她。
‐‐这用不着你担心。
‐‐进监狱的决不会是你,司马效礼盯着他。心想,这个混蛋真的说了吗?
‐‐事情会好的。我继续干就是了。
‐‐保持消息灵通。明白吗?司马效礼转向窗子。他从反光中观察那人对他的尖刻话的反应。但是那些话有什么用呢?司马效礼显然迟了一步。
街道上黑压压的,没有什么动静,只有风吹动树枝上哗哗的响着,低沉的风声可从传送着许多真假消息,缕缕灯光从房间里射出来显得更加虚弱。
那人看看表:&ldo;我先走,你后面走。&rdo;说着他拎起司马效礼的手提箱转身离开了。
欧阳普良对与司马效礼的联系方式总是很谨慎,不打电话到他的家里或者到办公室里,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的情况下,在不被他人监视的地方见面。两人的头一次见面就使他感到一生中像面对敌手那样心里感觉不舒服。欧阳普良知道司马效礼用不正当手段接触地下俱乐部的服务员、高级舞女,甚至夜宿地下俱乐部。他们讨论着一些计划,包括有人破坏他的声誉的计策,露骨地讨论他们将来如何分配应得的报酬,这一切都被录了像。欧阳普良发现了司马效礼的诸多不轨行为。他指使下的某某公司。发生了命案,司马效礼不可能不担心,现在他说话的口气比以前温柔多了,盛气凌人的架子也不了摆了,人就是这样,利益永远支配着人的思想,从而决定着人的行动。
‐‐我现在为你工作?欧阳普良生硬地说:&ldo;你必须继续做好你正在做的工作,直到我们的保垒坚如磐石。到那时候,由我来接管,你就可以袖手旁观了。&rdo;
司马效礼拒绝了:&ldo;我去进监狱还不行吗。&rdo;
‐‐大哥,你怪我是不?
‐‐我怪你,为什么怪你呀?
司马效礼回忆着,欧阳普良当时有点儿不耐烦:&ldo;如果没讲明白,我很抱歉。监狱可不是我们的选择。你要么为我工作,要么就别干了。我这个人说话不绕弯,你自己选择?&rdo;
司马效礼面对这样的威胁脸色变得苍白,但他仍保持镇静。他觉得欧阳普良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他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卷入了一场谋杀案呢?也许他在为我工作的同时也在留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