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强声:&ldo;你胡说什么?我与公子本就……&rdo;
碰上玉纤阿温和的目光,她疑心玉纤阿知道真相,便闭嘴不言。玉纤阿却盯着她,附耳与她轻声:&ldo;那你便记得这般说辞呀。千万莫改。&rdo;
姜女:&ldo;啊?&rdo;
玉纤阿与她低声:&ldo;如今诸人疑心你与公子有情,哪怕你病着,长史他们也对你和颜悦色。待入了宫,以你现今病容,不可能入选后妃。不如坚持你与公子情投意合,让吴宫人看在公子的面上对你忌惮,供着你。这样你便可安心养病了。&rdo;
姜女目中惊疑看她。姜女小声:&ldo;可是我和公子并未……&rdo;
玉纤阿目中一闪,从她话里试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果然,那位公子连姜女这样的美人送到床前都不碰,可见心思不在此。要得他爱,绝非易事。
但玉纤阿目中又暗下,想到他早已走了,花在他身上的心思白费。若早知他那日会离去,她也不会装矜持迂回……
姜女却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盯着玉纤阿,玉纤阿叹口气,柔柔道:&ldo;只要你坚持这般说辞。那位公子会不会去吴宫,何时去,我们都未可知。吴宫的人总不会特意催人快马去问那位公子,问你是他何人吧?有这段时间。你好生把病养好就是。&rdo;
姜女颤声:&ldo;可他不是巡游天下么?他总会去吴宫的吧?万一……&rdo;
玉纤阿微笑:&ldo;姜女,我倒觉得那位公子根本懒得理会这些小事。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只要你不惹他,他懒得理懒得问,于你就是有益啊。&rdo;
姜女趴在榻上,仰面怔怔看玉纤阿。玉纤阿疑惑望来,姜女眼中的泪忽然落下,病得枯瘦的美人颤颤伸手握住玉纤阿的手,愧疚道:&ldo;多谢你,纤阿妹妹。我以前竟然欺负你,是我不好……多谢你救我,多谢你不计前嫌帮我。妹妹日后若有需要我的,姐姐定不推辞!&rdo;
玉纤阿被她突然的拥抱弄得一愣,然后莞尔笑,轻轻拍着女郎脊背,婉婉道:&ldo;这是什么话!姐姐你把病养好,就是我需要的。&rdo;
她想,帮人即帮己。她想拿姜女做个实验……并不介意随手拉姜女一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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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亮,诸女已经在宫外下了车马,被人一路领入吴宫。吴都梅里,比起诸女的家乡,繁华秾丽很多。诸女跟随宫中姆妈们行在甬道间,心里多多少少生了怯意,不敢多看多说。可惜今日出门时,众女便见玉纤阿脸色苍白,不断咳嗽。
与众女一道,姜女古怪地看向娇弱苍白的美人。玉纤阿对她们无奈笑:&ldo;好似有些风寒,应无大碍。&rdo;
姜女心想:怎么昨日还好好的,今日进宫她就风寒了?
不提这样插曲,玉纤阿行在女郎们中段,一行队伍只听得姆妈严肃的嘱咐声,和轻微脚步声。就是这般情形下,玉纤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旁边姆妈们当即吩咐她们:&ldo;让开!让公子先行!&rdo;
玉纤阿挑眉:又是一公子?
抬目之时,沉重宫门一道道,在她们身后悉数打开。宫门巍峨,众女回头,见一行骑士凛然骑马而来。为首的年轻公子黑授白袍,窄袖交领。他上身伏在马背上,面容威严冷肃,周身一股肃杀气势扑面而来。
被他冷然目光一望,女子们慌然低下头。
男子的目光,便与面带病容、闲然望来的玉纤阿目光对上。
春日暖阳,她虽苍白,然着粉红色衣衫,裙缘绣着碧绿铁丝莲,□□葳蕤瘦硬,与她长裙一径曳地。风吹动裙裾,她只立在那里,身后便开出了一路明华暖色。不喧宾夺主,只婉转美润。这样的美人,她带着一种审视、欣羡、眷恋、缱绻的目光向他看来。
玉纤阿捂胸咳嗽,柔声问身边老宫女:&ldo;姆妈,这位公子是谁?&rdo;
老宫女爱她声婉如雀,便答:&ldo;吴王第五子,也是我们的世子,奚礼殿下。&rdo;
奚礼垂目,仍然盯着玉纤阿。他胯下骏马飞驰,载着他从女郎身边越过。玉纤阿不躲不闪,依然看着他。脉脉含情,情意若有若无。奚礼起初怔愣,后想起什么,垂下的冷目中,浮起几丝讥嘲色‐‐
又是一个爱慕荣华富贵的女人。
使人生厌。
骑士们从他们面前一掠而过,这方女郎们继续跟着宫中姆妈前行,玉纤阿才缓缓收回了目光。她心中百无聊赖,不由想着这样年轻的公子,若是吴王该有多好。
可惜,只是个吴世子。
现在更紧要的,是如何才能不入那个老匹夫的后宫啊。
玉纤阿蹙起了柳眉,那位已经行远的吾世子奚礼,又驱马停下,回头看来一眼,便看到她满目愁绪,娇弱怯怯。奚礼怔了怔,在诸人试探顺着他目光看去时,他脸色更冷,吓得随从连忙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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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宫中一位唤作&ldo;常姬&rdo;的后妃来为吴王选妃,众年轻貌美的女郎们安安静静地候在堂外廊下,静等那位常姬的审判。结果半道上,吴王后前来,众女又惊又怕,看吴王后代替了常姬的职责。
女郎们围在堂外,各自紧张,姜女悄悄往自己脸上涂粉,掩饰自己的病容。但玉纤阿病容不掩,小双看她:&ldo;你不施些粉么?这样病着,难以选入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