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日靠近那人,只因为他不敢靠近她。
再一日低头望她,坐对面的翠映红小声问,&ldo;你喜欢她?&rdo;
左无陵震惊,除了自己知道这些晦暗的心思,怎能被他人看出?
思绪几转,他维持住一贯的冷漠,&ldo;她挑的那样式的手绢还有吗?&rdo;
&ldo;蓝色小绣花?&rdo;
&ldo;……&rdo;
翠映红捂嘴嗤嗤笑着,&ldo;我再给你绣吧,保证一样。&rdo;
&ldo;……&rdo;
顾清浅比左无陵年长足足快三万岁,凡是表达过这般意思的,无论是仙,是妖,是魔,还是人,左无陵都没让他们好受过,灭的灭,伤的伤。
唯二平安如初的,一个是顾清浅自己,一个便是顾清浅最在乎的顾望极。
三万年代表多少沧海桑田,左无陵不知。
他只知道,当自己牙牙学语时,她已经带着刚学会说话的顾望极在五界嚣张滚打;当自己长出羽翼却无法飞翔时,她已经领狐族厮杀在远古妖兽蛮横的战场上;当自己初长成少年,还在哥哥边上乖巧时,她已撑起整个狐族,有俯视四界的功勋,是凤族的贵客,与凤王平坐在首席……
区区年幼失孤的凤鸟,连个才成气候的魔头都能踩之脚下,怎跨这三万年的鸿沟。
他能执着什么……他又能比过顾望极什么……也不过二字‐‐罢了!
‐‐‐‐‐‐‐‐‐‐我是时间分割线(记住,我是红色的!)‐‐‐‐‐‐‐‐‐‐‐‐‐‐
现在这雀鸟的身子极弱,躺在夜里的魔宫,她竟然盖了三层被还觉得寒冷。
顾清浅犹豫怎么表达目前的状况而不被笑话,可怜她一把年纪了的自尊心,塞进这才成精百年的小雀里,真真不合适。
正在思索间,大门被突然重重推开,她抱着被子坐起来,先紧紧裹好,收拾成一团,确认只露出个脑门,把刚刚想到的话都抛开了,语气万分不耐烦,&ldo;又怎么了?!&rdo;
夜幕里那人站得笔挺,灌进来的风把他的银发吹得咻咻作响,倒真像一个狂魔。
两人对视,一个暗沉,一个烦躁。
不知过了过久,风声中夹杂着几声稍有些违和感的轻咳,似是提醒。
左无陵恍若未闻,那咳声渐渐急促起来,甚至愈发凄厉萧条。
顾清浅眨眨眼,也猜到一些,缓和了语气,&ldo;你是有话对我说吗?&rdo;
&ldo;……&rdo;
&ldo;我有些冷,你先进来带上门。&rdo;说着,也咳了两下。
左无陵这才如梦初醒,立时反应过来,跨进门,亲自转身伸手把门关严实,还微低头确认了一会儿有没有风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