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怔了片刻,也不知在想什么,外头直接撞进来一个丫鬟,还没抬头,张嘴就道:“上房里太太传话叫二奶奶!”
她一眼没防着瞅见两人靠在一处,立刻消了音。
杨岑虽没觉得什么,但眼见着阿窈忙忙挪到一边去,脸通红,到底不悦:“怎么不让人通报了再来说话?”
这丫鬟低头看自己脚尖,嗫嗫嚅嚅:“太太请的急大爷大爷恕罪!”
阿窈急急忙忙敷了脸,换了衣服过去时,崔氏却异常热情。
她拉着阿窈的手,让人摆了一桌子的吃的,又携着阿窈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拍了拍笑道:“上次咱们就说了,让你接了外院小厨房的事,最近忙忙乱乱的,总忘,今天开始,便揽了这桩事去,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来问我。”
阿窈一怔:“娘,我才刚过门两三个月,是不是太快了些?阿岑那边还病着,我还需得日日帮他”
崔氏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外院事不多,也耽误不了什么事。总得先练练手,岑儿看着是大好了,也不用你天天盯着。”
她说道此处,放低了声音:“总是在自己人手里才好。”
她不必说,阿窈也知道,外人说的就是二房。
没人会喜欢一个天天盼着自己儿子出好歹的人,崔氏不喜欢,阿窈也不喜欢。
崔氏眼看阿窈点了头,才放下心来。
京里面顾谈礼出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崔氏心里越发虚得慌。
当日阿窈一应承,她便让人向顾府提了亲,未必不是怕有顾谈礼阻挠,或阿窈反悔的事在,偏生又想借势,又想撇清,她此生算是头一次做如此小人之举,只是惴惴不安。
崔氏实不知该如何待阿窈更好些,方能让她心甘情愿,安安心心呆下来,不致她心中生怨。
如今她既应了,说明这国公府里还有她在意之人,在意之事,再好不过了。
崔氏愈发笑得和软了,两人有说有笑,直似亲母女一般。
这般和乐融融的,越发显得拉着一腔哭声来诉苦的二太太刺目了。
她来得太快,算着大约崔氏刚命人去她那里拿了账簿,她便一路哭过来了。
因此不必想,也知道外面有人探头探脑想看些什么。
崔氏见了她,想起昨日的事,便厌烦。
按理说,服过了三年丧,也该分家了,二房添丁添口人脉旺盛得很,杨岑还没儿子,二太太就已经抱上重孙子了,虽说是前头的留的,但吃穿住行哪个不花公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