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肥肉”还在诉苦:“这么长的路,这么多的苦,也就是为了治病,我才来了。”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你看这诊费是不是要——翻倍?”
只要他肯治,别说翻倍,就是十倍齐泰都愿意。
他正要点头,门口就现出两个拉长的影子,人未进声先进了:“这么说,我们救了白神医一命,得值多少钱?”
白老头眯着眼睛看,人虽然不熟,声音却相熟。
他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原是你们。”打量一会儿,才啧啧称叹:“这样打扮才可看,何必要做出那种怪样子,白白遮了好风景!”
俄而又摇头叹息:“可惜了,是个有病的。”
他看向杨岑和阿窈的目光很奇怪,认真里露着赞赏惋惜,像是看着一只泛着柔润釉彩光泽的宝瓶烧裂了留下痕迹。
怪不得齐泰一直跟他说要好生打扮,合着老头看病都要挑合眼的!
可是杨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瓶子。
他上前一步,把阿窈遮在后面,扬着下巴打招呼:“这才几天不见,老先生就变了一副模样。”
齐泰搁下茶盏,身子前倾,眼睛在杨岑和白老头两人间扫来扫去,有些犹疑:“阿岑,你们——认识?”
杨岑大咧咧坐下,阿窈很自觉地坐在半卷的竹帘后:“可不是,这不巧了吗,我们也平了一伙儿山贼,那时候神医从山下下来,全身上下可是好得”
“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咱们开始看病吧。”白神医很识时务。
齐泰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打得是什么机锋,但听见说看病,立刻恭敬起来。
杨岑见好就收,正坐起来,客客气气伸出手:“谢了。”
白老头解下自己从不离身的药箱,拇指一按锁扣,箱子便张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药瓶、银针、脉具等。
他慢慢摩挲过这些东西,十分爱惜的样子,再抬起头时,整个人便不一样了。
他围着杨岑,看过胸前的伤痕,又看后背,点了点一处,指头轻嗯,这才安闲下来,看着杨岑的目光从欣赏变作痴迷。
“受这样的伤,你还能活下来,奇事!怪事啊!”
在他眼里,杨岑看到自己端坐着,浑身泛着金光。
杨岑打个寒噤,默默离白老头远了一些。
阿窈急切的声音从竹帘里冲出来:“可还能治?”
白老头先不答话,终于坐下来,开始大家都能看懂的一步——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