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从口袋中拿出一把水手刀,放在吧台上,然後把刀子推向文子和小林。
文子立刻往後一缩,接著战战兢兢似地伸出手握住那把刀。
「嗯,是这种刀子没错。当时他猛挥那把刀,我急忙制止他。」
「你说『猛挥』,只是形容词而已吧?我儿子不会真的拿刀乱挥吧?」
「你说得没错,如果他真的拿刀乱挥,我上前阻止时一定会被杀伤。」
「那麽,实际情形是怎样?他只是拿出刀子给对方看一下,不是吗?」
「不是,他才没有那么文雅呢!他是用右手拿刀,像这样‐‐」文子用右手拿起刀子,刀尖指向佐佐木的鼻尖。「他还威胁说:『不识相的话,就给你一刀!』」
「但实际上并没有下手吧?」
「是的。」
「你出面调解,然後呢?」
「被害者先道歉,说:『对不起,请原谅。』接下来就相安无事了。」
「我儿子没道歉吗?」
「是的,因为他已经醉得很难受了。」
「刀子呢?」
「我从他手中抢过来,放在吧台上。」
「我儿子没反抗吗?」
「是的。」
「你还记得那时是几点吗?」
「几点嘛……不记得了,总之,他们吵完架後,约莫过了三十分钟,被害者木下先生就回去了。」
「根据笔录,被害者是在快十二点时走出酒吧的,三十分钟前的话,就是还不到十一点半了,对吗?」
「对,可能是那个时间,但这并不重要,因为令郎是在木下先生回去後,才抓起刀子随後追赶,再把他杀掉的,这跟我从令郎手中抢过刀子的时间有何关联?」
「有无关联,由我来判断。」
「随你的便!」文子好像在呕气似的说。
接著,她喝了一口啤酒,对著另外五个坐在墙角的证人说:大家别客气,要喝什麽尽管说!反正这里所有的饮料都是这坏蛋的。」
「我要一杯琴酒加柠檬汁。」摄影师滨野笑著说,并且伸出手来。
其他人都摇摇头,表情僵硬。
文子调好酒,递给滨野。
滨野说:「这是免费的,大家怎麽不喝呀?」说完一口气就干了。
(硬充好汉。)十津川看著滨野那张年轻的脸,心里如此想。
滨野似乎在夸示自己很镇静,但那是不必要的,无论在何种情形下,演技太夸张总是不好看。
(或许他其实很胆小,为了掩饰才放意要喝酒的……)十津川想。
此时佐佐木又会动猎枪,看着小林说:「我儿子和被害者吵架,老板娘上前劝架时,你在做什麽?」
小林苦着脸,好像认为这话是在责怪他的意思,他瞪着佐佐木说:「那时我在喝酒。」
「袖手旁观吗?」
「不行吗?那时我若上前劝架,事情反而会闹得更大,因为我也喝了不少酒。我想,还是由女人温柔委婉地劝阻比较好,所以就交给老板娘,我继续喝酒。果然没料错,吵架很快就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