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章崭露头角
风萧然专心致志继续剥着虾子的手略顿了顿,低头看不出任何表情。尉迟云天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ldo;启禀殿下,前日忽然有人参了丞相一本,说他纵子行凶,y辱良家妇女,又揪出了他许多罪状,包括结党营私、买测官爵、挪用军饷等等,件件是要命的大罪。&rdo;&ldo;那皇上作何批复?&rdo;&ldo;说来也奇,皇上竟二话不说在大殿上便削了丞相的官爵移交刑部,且御笔下旨要问斩他的儿子,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要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rdo;&ldo;呵,这出唱的不错。参奏杨国舅的是谁?&rdo;&ldo;这个……是一个刚从地方上电人的四品官员,姓屠名瑞阳。&rdo;&ldo;那就是了,丞相是一品官,又是皇上的亲舅舅,不说当初对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为他出了多少力,就是如今也是权倾朝野只手遮天,他一个四品小官,在帝舵脚跟还没站稳,怎么到敢先得罪丞相?&ldo;殿下的意思是,这些都是陛下的授意?&rdo;&ldo;哼,眼见形势不妙,不过是弃车保帅罢了,他倒是好魄力,轻轻松松一句话便宋自己的亲表弟上了断头台。&rdo;风萧然抿了一口莫忧递上来的翡翠银丝羹,看着他调笑着说道,眼神似乎是在鼓励他参与他们的讨论。莫忧稍作沉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ldo;风天傲为人毒辣阴狠,刚愎自用,只怕这次的如意算盘要打错了,反而更快把自己赶上绝路。&rdo;&ldo;何以见得?他将杨国舅父子治罪便可安抚赫连老将军,只要这天下兵马大元帅还站在他一边,皇权稳矣。&rdo;尉迟云天见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小男宠竟敢妄议国事,不由心生轻蔑,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反驳了回去。莫忧只是摇头不语,风萧然却在桌下捉住了他的手握了握,示意他与尉迟云天辩上一辩。莫忧的掌心被他瘙的发痒却不好挣脱,不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下去。&ldo;尉迟将军所言极是,只是i将军只说中了其一,却未曾说中其二,只怕还有两件事实皇帝始料未及的。第一,丞相手中握有帝都附近的兵权,如今独子丧命,自己又身陷囹圄,敢问一问,他对皇帝难道就没有怨愤?皇帝牺牲他而保全自己,只怕并不是他所愿吧,别忘了,他一直都在利用职权谋取私利,可不是那种忠君报国的贤臣。一旦他发起狠来骑兵逼宫,就凭宫里几千名御林军和皇帝自己训练的一批杀手,有多少胜算?&rdo;&ldo;这个……就算你说的有理吧,但赫连老将军军威甚重,只要他一声令下,只怕各省各郡都会立即派出军队勤王,这样一来丞相的图谋岂不是自取灭亡?&rdo;尉迟云天虽然觉得莫忧说的有理,但一时还是转不过弯来。&ldo;尉迟将军一生戎马为人刚正不阿,自然不知道这些玩弄权术的人的一个人能长多少个心眼。赫连老将军身经三代帝王,早对官场的这一套看得及其透彻,只怕他并不会吃皇帝的这一套。&rdo;莫忧见尉迟云天早已在心中信服,只是面子上不肯输给他这个毫无地位的&ldo;男宠&rdo;,便顺水推舟地送了他顶高帽,给他个台阶下。果然尉迟云天便没了声响,只是一声不吭地覻着一直侧着头洗耳恭听且是不是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的风萧然。&ldo;那依你看,我们如今要怎么做?&rdo;风萧然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莫忧,硬是不动声色地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你。莫忧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脸上一副仿佛在说算你狠的表情,还是无可奈何地开了口:&ldo;殿下在帝都的人脉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要想找出那么一两个人在丞相跟前火上浇油促他起事又有何难?&rdo;&ldo;哈哈……爱妃果然深知本王的心意。云天,该不会还要本王手把手地教你要怎么做了吧?&rdo;&ldo;属下知晓,这就去安排,请殿下放心。&rdo;尉迟云天很快退下,临走时深深地看了莫忧一眼。原来还是他,一直以为他一死,殿下身边的位子便空了出来,殿下既喜欢男人,或许他还有机会……没想到,他竟还能回来。早该发现的,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眸子,根本就是举世无双。山雨欲来风满楼,莫忧却有些煎熬于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自那日议论了帝都的政治之后,风萧然不曾再与他讨论过什么,甚至也不曾再接见过任何人,还将许多前来游说投靠的人们拒之门外,只是一心闭门养胎。这一日,腊月十八,恰巧是城中最大的富豪柯老爷的独子娶亲,柯老爷更是不惜血本重金,为这场婚宴赶工赶点制作了七七四十九种美妙绝伦的烟火,盛况堪比皇城中的除夕,寻常百姓家难得几回闻。消息一经放出,方圆百里的居民都把这日当成了一个盛大的节日,早早便在家中吃好午饭,携妻带子地感到城外高地上铺设糙棚软席,观赏奇景。莫忧也一早听说了这个消息,爱热闹的他自然不想错过。虽然王府中早就收到了柯家的邀请,但风萧然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出得了门?经过一番冥思苦想,到也让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腹中的藏书阁一共三层,但荒废已久。他查看了一圈发现楼顶的露台正对着城中柯府的方向,且宽敞背风,堪可以用。便悄悄交代了阿林,带着几个手脚利落的下人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将里面清理出来,在四周挂上锦缎厚帘,地上铺了地毯软垫,笼上火盆熏香,设了一张精致的床榻,可供两个人躺卧小憩。&ldo;你倒会享福,整天想这些玩意儿。&rdo;烟火还没有开始,风萧然躺在锦榻上枕着莫忧的膝盖望着城中的方向,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他搭话。&ldo;又不费事,不过是擦擦洗洗的功夫,一点也不劳民伤财哦,殿下可不要错怪了臣妾。&rdo;莫忧伸手给他揉了揉太阳穴,半开玩笑地说道。风萧然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依偎在他身边,两人一起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夜空。&ldo;忧儿,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逼你在云天面前说话?&rdo;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风萧然浅笑着问道。&ldo;我哪里能处处猜到你的心思,该不会就是想叫我在尉迟将军面前出丑吧?&rdo;莫忧轻轻地笑笑,伸手揽住风萧然的腰,将他更紧地往怀中一带。晚风清冷,虽然火盆就在跟前,但他还是怕他受了风。风萧然软软地斜了他一眼,只将脑袋凑向他的肩窝,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ldo;因为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站在我的身边,与我同看这大好河山,而不是日日枯守在后宫中,等待别人,熬干自己。&rdo;沉默了许久,风萧然忽然淡淡地开了口。&ldo;你是想先替我在军中立威?&rdo;莫忧有些惊诧,低头看那怀中的人儿,只能看到他的头顶,却不知他现在是何表情。浓浓的暖意悄然爬上心头,莫忧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那人的发鬓。&ldo;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萧然,这是我莫忧对你的承诺,只要你还记得我们的诺言,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会永远陪着你,不论能不能站在你的身边。&rdo;远处一抹绚烂的光滑划破夜空,光滑潋滟的七彩金雨随即落下,几乎来不及惊叹,便是一幕接着一幕的五光十色。&ldo;好漂亮啊,这常百手果然名不虚传!&rdo;莫忧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惊叹。虽然他是现代人,早已见惯各式烟花礼炮,可今夜见到的奇景,确实不同凡响,令人咂舌。&ldo;可不是,这柯家也算有本事,据说富甲江南的慕容氏,其实不过就是他家的一个幌子,他家究竟有多少实力,实在难以估计。但从这点烟火派头上,也可以看出一些门道。当年我母妃荣宠王隆之际父皇曾要求常百手献技为母妃做寿,那厮准备了半年之久也不过做了十八个花式,如今竟有七七四十九种花样,可见不凡。&rdo;风萧然懒洋洋地说道,一边就着莫忧的手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蜜汁莲子茶。&ldo;这样的人才,殿下竟然放在眼前也不去结交?&rdo;莫忧不禁挑了挑眉,不大相信地看了怀中人一眼。&ldo;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若真有如此身家,政治眼光自然不俗,我们只需以静制动即可。&rdo;风萧然笑着拍了拍莫忧的手背,觉得他的手有一丝凉意。忙拉着放入自己的裘衣衣襟中。摄人心魄的烟火如同一台精彩纷呈的戏文,两人不觉看得呆了,也不知就这么看了多久。&ldo;萧然,你看那边,咱们以后也按着这个做,多漂亮!&rdo;&ldo;看那宝蓝色的光,天,就像孔雀开屏,亏他想得出来!&rdo;&ldo;快看快看!那个身披彩绸的大美人呢,不知是柯府的新媳妇比这美人如何?&rdo;莫忧兴奋地咋咋呼呼大喊大叫,半晌才发现怀中的人儿竟没了声响。&ldo;萧然,你这么了?&rdo;轻轻拨过那人的脸,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竟苍白得吓人。&ldo;不好,两个宝贝怕是待不住了。快回去,叫明源。&rdo;风萧然一手紧紧按住腹部,语气却出奇地镇定。
第75章晋王产子
&ldo;怎么样怎么样?&rdo;暖意融融的房中,莫忧一把拉住刚从内室走出来给风萧然检查过的柳明源,还不忘殷勤地递上香茶一杯。
&ldo;还早,阵痛刚刚开始,没有见红,羊水也没有破,今晚应该不会生。&rdo;柳明源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含含糊糊地说道。
自小生长在风声鹤唳的环境中,风萧然是个极能忍耐的人,可此时竟已经痛得忍不住呻吟出声,可见确实是痛得厉害了。可阵痛并没有像临产前应有的那样越来越密集,而是时缓时骤,非常没有规律,这对临产的人来说是极不利的。产程一旦被拖长,人的体力就会跟不上,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有危险。
&ldo;那我需要做什么?&rdo;
&ldo;你进去,好好陪着他,趁现在还有精神喂他吃些东西吊吊力气,等一阵阵痛得急了便叫我,我就守在这里。&rdo;
&ldo;好。&rdo;
见柳明源沉着的样子,莫忧吊在半空的心也放了下来,张皇恐惧的心里也被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取代,随即掀帘子冲了进去。
厚重的烟罗软帐低低地垂着,只露出一角fèng隙。那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而是辗转翻滚,扯得一床满是皱褶,却硬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ldo;萧然!&rdo;
莫忧忙跑到床前扶过他的身子,只见他双目紧闭,一双剑眉紧紧地蹙着,面色苍白得很,一只手支在腰上,一只手不停在大腹上来回揉抚。
&ldo;痛得厉害吗?柳大哥说孩子还没有要下来,你先歇一歇养养精神,我给你揉揉。&rdo;
风萧然觉得自己的腰就快要断了,阵痛一波一波袭来,每次开始的时候肚腹就一阵发紧剧痛,腰部也跟着酸痛到骨子里。即使以男子之身受孕生子,但他也很想保留最后一份尊严,实在不愿向妇人一般痛苦哀号出声,也不愿让莫忧见到自己这样软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