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门,徐妈妈忽而说道:&ldo;老夫人,蓁小姐今日派翠竹送了一份成亲礼给小姐。&rdo;
&ldo;是何物?&rdo;
&ldo;一绣着二童垂钓而卧的绢帕。&rdo;
安老夫人瞧着安蓁依旧点着灯,她却是未能再踏进去。
虽说安蓁出生就是秦氏的阴谋,安老夫人与安国公对于她的存在,皆是不满地很。可小时候的安蓁却不似她娘那般,倒有些像安毓的母亲,待人有礼温柔贤淑,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将安毓视为最爱的妹妹般疼惜。安老夫人与安国公虽说恨秦氏的卑劣,但安蓁却似来赎她娘的罪而来,天真无邪如花朵般纯真。
安老夫人与安国公又怎的恨得她起来。
但是六年前,安蓁无意间将那贼人带入府内,差点安毓就被贼人给残害。虽说安蓁年纪小不知,可安毓从那以后便是再也不跳舞,见着任何人也是疯癫一般。这事情,谁都没有错,错皆在那贼人上。
一日,安蓁与安毓跌落湖中,二人便失去了记忆。
安毓像是忘却了那痛苦的记忆,如往常般,只是不再会舞。而安蓁不仅忘却那记忆,且性情也大变,对安毓也是不满得很。她们二人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安蓁对安毓处处是针锋相对。
现下,安老夫人也从林大夫那里得知,为何安蓁会变了性情。
&ldo;唉,这本就是那歹人的罪过。&rdo;安老夫人眼圈也忍不住红了起来,想起那将自己锁在房门中的人,却是已将记忆想起,怕是她难以面对。
翠竹已从安毓那边回来,手中也多了一物。
门被打开,安蓁坐在一柏木小凳上,而经过这些日子,她的脸上血色却是差了许多,瞳孔处也失了神一般,整个人如木头般。
&ldo;小姐,这是大小姐送于之物,且留了一份信给小姐。&rdo;翠竹将怀中的小陶人递给安蓁,这时安蓁听着消息眸中才有些生气。
待她瞧见那陶人时,干涸的眸却是瞬时覆上水气,拆开信后看到最后那一行字,豆大般的泪珠如掉了线般的珠子。
那信中最后一行写道:六年折磨早该结束,望妹妹放过自己。
第49章
初五,宜大婚。
铜镜里,精致的妆容衬得娇容越发地艳美。
唇如点朱,惊鸿绝艳。
&ldo;我们阿毓该是世间最美的新娘子了。&rdo;安老夫人瞧着自家孙女的娇容,抚摸着孙女如柔荑般的玉手,眸中尽是爱意。
秋修敏坐在香几旁的楠木凳子上,而她身旁的胭脂木香几上放着一金线所绣的龙凤呈祥盖头,她因听着祖母这句话,又想着自己即将离开祖母,那眼圈也是不禁地泛了红。
她也不是未出嫁过,可前世她出嫁时,并没有所留恋之人。况且嫁入赵府也是她心心念念的事情,哪里会有这般不舍之意。
虽说她不是安毓,但祖母与父亲以及魏雅汝皆是对她极好的人,她怎的可能会有舍得之意,许是因着心中有些悲意,她说的话也带了些许鼻音,&ldo;祖母,阿毓舍不得您。&rdo;
&ldo;阿毓不要哭,今日是大喜之日,可要开心些。&rdo;虽安老夫人话是这般说,但是她话还未说完,已是老泪流出少许,安老夫人忙着用绢帕去试泪,怕影响了孙女的心情。
因见祖母这般伤心,秋修敏也被离别而感染,一颗晶莹的泪珠也是旋即落下。
&ldo;哎哟,这大喜之日,母亲怎的还与阿毓哭了起来,可不是让人笑话。&rdo;魏雅汝也过来了,正好瞧见这二人哭哭啼啼之态,虽她言语中是笑话这二人,但她的眼圈却也已是红了些许。
&ldo;母亲。&rdo;秋修敏见魏雅汝已来,红着双眼才唤了她一声。
安老夫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笑道:&ldo;瞧我这,大喜之日本就该高兴,我这老人家怎么还带头哭起来了。&rdo;她接着握住那手帕,连忙去给自己孙女拭泪,&ldo;今日可不能成大花猫,我们阿毓该得做个娇娇的美新娘。&rdo;
魏雅汝瞧着那香几上的红盖头,说道:&ldo;这红盖头上所绣的龙凤呈祥倒是精致得很,想必是曾朝最有名的绣娘所绣,看来皇上对这门婚事也是格外看重。&rdo;
&ldo;那是了,毕竟大小姐可是安国公府的宝贝呢。&rdo;徐妈妈在一旁迎合着,因今日大喜,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些许喜庆之意。
&ldo;可不是,我们阿毓是我们的掌上之宝,定是好好护着。&rdo;安老夫人又抚了抚安毓的手,叹气道:&ldo;日后怕是我老人家孤单了。&rdo;
想是安老夫人舍不得孙女,徐妈妈宽慰道:&ldo;老夫人还有小公子及夫人陪着,且还有老奴陪着,再者说大小姐日后也会回来的,老夫人哪里会孤独。&rdo;
听着徐妈妈的话,安老夫人才笑道:&ldo;可不是这般。&rdo;忽而安老夫人又说道:&ldo;话说徐妈妈跟着我这老婆子,也有许多年了吧。&rdo;
回忆以往,徐妈妈算了下日子,回道:&ldo;该是有三十年左右了吧。&rdo;
&ldo;原来都三十年了。&rdo;安老夫人笑了笑,便不再说了。
想是说话也有些久了,安老夫人怕是会误了时辰,回头对徐妈妈说道:&ldo;徐妈妈,你且去前厅瞧瞧,该什么时候上轿,我与阿毓再说会儿话,等会临了再为阿毓亲自铺上盖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