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连栀的大脑是放空的。
继而意识慢慢回到身体里,连栀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眼睛慢慢瞪大,感觉自己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好似被置入冰窖。
连母听见她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语气说道:&ldo;我的脚,不能动了。&rdo;
很快,医生便赶过来为连栀检查。
结果很不尽人意。
连栀的左腿粉碎性骨折,下肢神经损伤,明明已经骨折了,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整个检查的过程连栀都非常淡然‐‐这淡然地有些可怕。
医生见过许多病人,有心态平和的,也有焦虑不安的,但是像连栀这样几乎无动于衷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ldo;以后我会一辈子坐轮椅吗?&rdo;连栀心平气和地问身旁的医生。
那是个金发碧眼的女医生,个子很高,面容冷肃。
她听了连栀的话,安慰道:&ldo;不一定的,粉碎性骨折是可以康复的,只要积极做康复,反正都会比你预想的最坏更好。&rdo;
&ldo;真是有意思的话。&rdo;连栀失笑。
连母却是没有忍住,趁着连栀没注意,偷偷出去又哭了一场。
她几乎觉得天都要塌了,她死了丈夫,女儿又逢遭车祸失了双腿,她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
她在连栀面前都不敢哭,她害怕连栀看见她哭,自己也会变得消极起来。
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的丈夫死了,所幸还有儿子支撑这个家庭,但是女儿的双腿没了,谁来做她的支撑?
&ldo;连夫人?&rdo;
事实上,何亚弥在门口等候了许久,她知道连栀已经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也看到她醒了过来,但是她看到连栀坐在轮椅上,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不敢知道真相。
在看见连母一个人偷偷出来哭泣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听见不好的消息,但是没有办法,她太想要知道了。
她忍不住喊出了声。
果不其然,她的话语让连母吓了一跳。
&ldo;你……我见过你。&rdo;连母迅速收敛了表情,她用手帕擦了擦脸,轻声说道,&ldo;你每天都来医院,一直徘徊在这里。&rdo;
&ldo;我……我是连栀小姐的朋友,&rdo;何亚弥咬住嘴唇说道,&ldo;我很担心她……但是……贸然打扰也不太好,看见您出来,所以……所以想要知道,是不是连栀小姐……&rdo;
在外人面前,连母一直表现出来的都是端庄优雅,即便是被人看见掩面哭泣也依旧如此。
她露出一个笑容,说道:&ldo;连栀已经醒了,精神还可以。&rdo;
她如此敷衍,何亚弥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急切地说道:&ldo;我……我真的很担心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