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川云一旁站着,并不说话,整个人隐藏在暗处,只能从高挑瘦弱的身形上看出一点道士的样子,很年轻,已经四五十的年纪却是鹤发童颜,驻颜有术。
难怪被皇帝如此看重。
“霍家入京,未带军备,若我们将霍家伏诛,这些人控制起来会更加方便。”张守德苍老的声音在空荡的书房中回荡。
“你有把握?”皇帝冷哼一声,愈发觉得这朝堂的人都是草包,“堂堂一个刑部侍郎,人都带不回来,你让朕如何信你?”
“臣已经清点过兵马,整个皇城锦衣卫不算上,光是护城军现下就有五万之众,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张守德这几日不眠不休,将张宇尧带走的兵马清算了一遍,还加紧调配了一些军备,若是真有意外,对付区区一万五的手无寸铁之兵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将后面几日的巡逻布防呈上来。”皇帝斜眼看了一下段川云。
“是。”张守德从怀里掏出一份羊皮卷纸来,段川云从张守德手里接过布防,目不斜视,恭敬的呈上了桌,然后又退到后方当影子。
“这里,这里,这里。”皇帝拿起朱砂笔画了几个圈,“各增加二百人,然后让锦衣卫陈良,再送几批弓箭手进来。”
霍家若是有命能走到皇城,也让他们没有命出去。
南京城外。
除了皇帝之外,异人阁的日子也不好过。
江湖人,死了都没人发现。
传来的消息并不乐观。
秦岭亲自带着一批二十人的异人阁骨干在回京路上守着。
“前两批人,无一活口。”风尚是异人阁的开阁元老,跟着秦岭多年,是最能坐上阁主夫人位置的人,但却等了十多年未有所得。
之前她都快要归隐,但上月依旧回了南京城,她再不回来,异人阁多年的培养几乎要毁于一旦。
“这一单,不好接。”还不如回夏都继续韬光养晦,在夏都异人阁也有夏都皇子撑腰,之前他们的离人散便是从夏都所得。
“我建议是撤,现下的大梁狗咬狗,之后回来才好坐守渔翁之利。”风尚摸了摸手里的剑,她一直都知道,霍骁是个硬茬。
江湖人,不该混迹朝堂。
“这口气,你咽得下,我咽不下。”秦岭暗自算着此次折损的人手,上上下下折损了近三百,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家业毁于一个霍骁手里,还有那个舒璃,“这两人,两败俱伤也得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秦岭阴沉的目光看着来路。
天朗风稀。
但路上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味道。
“原地修整。”
“是!”
刚出发的时候一万五的大军挤成一团,各个掩护着刚接手的粮食,护送粮食的张家军很精明,还试探了一群霍家军是否真的未带兵甲。
伪装成的土匪伤了霍家军十数人,然后被夏侯带人砍了。
“是锦衣卫的人伪装。”夏侯给霍骁报备情况,“死了十二人,受伤百多,伏诛二十,受伤的兵士就地治疗。”
“好好抚恤。”霍骁狭长的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山林,“小心戒备。”
“是。”他们将部分武器藏在粮食中,席地而眠,呈三角之势,若有不对劲,可第一时间反击等待援兵。
夜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