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钱笑道:&ldo;公子是君侯的亲弟弟,自然也是咱们新平郡侯府的半个老爷,公子要来寻东西,奴婢们只能帮着找,不敢阻拦。说来也巧,自那以后,外面对咱们的盯梢竟慢慢松懈下来。&rdo;
我正要命银杏去添茶,转头瞥见她焦灼与期盼的神色,顿时了然,于是放下空盏:&ldo;这三个月,刘钜去了哪里,你可知道?&rdo;
小钱笑眯眯道:&ldo;刘公子一直不见踪影,奴婢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住了,仿佛也并没有在自己的家中居住。这三个月里,刘公子统共只回府一次,给了奴婢这个。&rdo;说罢自腰间解下一只青灰色囊袋,双手奉上。
腰囊以丝为经线,棉为纬线织成的,平展厚实,触手光滑,并无任何纹饰。束口的粗绳断口齐整,是用利刃削断的。内中装着一枚小小铜牌,几锭碎银子,一张叠得齐齐整整的青绸帕子,两张应收的债券,各一百两白银。铜牌上端端正正铸着一个&ldo;信&rdo;字。
铜牌直径寸许,光可鉴人。我掂一掂,笑道:&ldo;这是信王府的腰牌。黄铜价贵,那人身上带的银两也多,还有一方青绸帕子和两张大额债券,许是信王府的大管家也说不定。&rdo;说罢将铜牌装入囊中,&ldo;刘钜怎么说?&rdo;
小钱笑道:&ldo;刘公子说,他那日出去喝酒,足足在城里被人跟了一天,做什么都不痛快。于是甩开他们,反跟了回去,便看见他们与这腰囊的主人说话,当下悄无声息地拿了来,交给了奴婢。&rdo;
银杏忙道:&ldo;果然这些日子盯梢咱们府里和刘公子的,都是信王府的人。&rdo;
我将腰囊交给了银杏:&ldo;收起来吧。还有别的事么?&rdo;
小钱笑道:&ldo;还有两件小事,一是前两日君侯生辰,虽然没在府里过,礼却不少收。君侯要看么?&rdo;
我笑道:&ldo;迎来送往的,都是你和绿萼做主,不用看了。&rdo;
小钱道:&ldo;还有一事,西南阳苴咩城的牟亦送了好些孩子进宫为奴,内阜院特意挑了两个模样好的丫头送了过来。这二人该在哪里当差,还请君侯示下。&rdo;
宫中府中都寻不到破绽,信王府仍是不肯放弃。我笑道:&ldo;宫里送来的,不可薄待。那就把我衣裳首饰还有私蓄交给她们掌管吧。&rdo;
绿萼立刻道:&ldo;这些东西一向是奴婢掌着的,她们才来,姑娘怎可‐‐&rdo;
我笑道:&ldo;你累了这么几年,也该歇一歇了。这两个新人便交予你,好生调教。&rdo;
绿萼还要再说,银杏用左肘轻轻一撞,绿萼只得道:&ldo;奴婢知道了。&rdo;
小钱道:&ldo;还有最后一件事,今早信王妃派人送了帖子来,请君侯三日后去游河赏春。&rdo;
折扇一滞,唇角泛起荒凉的笑意:&ldo;春天都快尽了,倒要赏春。&rdo;
绿萼眉心一耸,嫌恶而后怕:&ldo;信王妃下的帖子,只怕又是鸿门宴。姑娘上一次就已经吃了大亏,这一次万万不能去了。&rdo;
我笑道:&ldo;你觉得她会害我?&rdo;
绿萼道:&ldo;那还用说么?!姑娘就算要去,也要带上刘钜,一刻也不离开才好。&rdo;
我笑道:&ldo;她既邀我,自是有话要说。在王府中她或许可以杀了我,在汴河上,游船如织,想必她不敢。信王府的园子很大,景色也很好。信王妃如今的身份何等尊贵,轻易不出王府大门。有话为何不约在信王府中说,而要在河中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