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眼见着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却是心里冷笑,看这样子也是个心气儿不低的厉害角儿,如今是困囿于姜家,没那个地儿给她施展,若给她挪了地方,怕也是个厉害角色。
她的儿子,怎么能看上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侯夫人正待要说什么,那边就有人来传,说是侯爷请她去下棋。
眼底划过几分厌恶,侯夫人有些不情愿,可想想还是直接去了,与众人告了个失陪便离席走人。
她一走,宾客们便更随和了。
这会儿也没人上来跟姜姒这里找茬儿,不过姜姒没待多久就累了。
在头一波有客人开始走之后,周氏便也与人一起走了,后面还有不少人候着,不过那也与他们无关了。
车上,周氏忍不住开始抹眼泪,道:“原以为侯府是个好地方,至少公婆都喜欢着你,如今见了侯夫人,却没想她竟然变了。
往日里见着虽也扎人,可和和气气的,今儿她这态度,分明太冷淡。
若你嫁进去,还不知被磋磨成什么样……”
自古夫妻之情难,婆媳之间的关系更难处。
女儿嫁人,一般来说是要嫁个好男人,可婆婆也是要挑,若遇见个厉害的,谁知道要用一个“孝”字把女儿磋磨成什么样呢。
姜姒见她哭,便叹气给她抹泪,淡笑道:“娘,我都还没哭呢,您哭个什么劲儿?”
她如今竟然生出一种破罐子颇摔的感觉来,心结解不开,她完全无法从傅臣这里走出来……
明明那么爱她,可是最后……
她也该骂自己一句犯贱了。
温声安慰着周氏,姜姒情绪也有些低落起来,约莫是想了想自己若真嫁到宁南侯府之后的日子。
这样一个怎么看自己都不顺眼的婆婆,若傅臣能解决了还好,若不能解决,她又能怎样?
说到底,还是看傅臣。
马车车轱辘碾过了京城的大道上,不一会儿便到了万和斋前面。
万和斋内,谢银瓶刚刚出来,就瞧见了姜府的车驾过来,猜着今日宁南侯府有宴会,这会儿她们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谢银瓶是何等冰雪剔透的性子?
她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
在谢方知身边,谢银瓶的消息可要灵通得多,他们家教女儿也是落落大方,从来跟男儿没什么区别,由此才有谢银瓶这样得体的人儿出现。
现下她略忖度一下,便吩咐自己身边的丫鬟,道:“我听说四姑娘素来识香,今儿我挑香料,你且去那边马车请了四姑娘来。”
跑腿儿的去得快,姜府的马车本就在闹市之中慢慢行走,听见人来报说谢银瓶请,周氏便连忙叫停了马。
“是谢家姑娘?”
“正是呢,方才我家姑娘瞧着夫人与四姑娘的车从这里过去,说请四姑娘去辨识香料。”
外头人伶俐地应了一声。
姜姒听见是谢银瓶,唇角便微微地弯起来。
周氏见了,心道姒儿有这么个朋友,才是快慰之事。
她于是道:“你与谢家姑娘交好,与她走动走动,缓解缓解你心中乏闷也好。
另一则,你的亲事,你爹虽是极力想要你去宁南侯府,可我见你也得老太爷的喜欢,若你不愿意了,还……”
“我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