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卫阳果然把这话听了进去,用衣袖擦了把脸上的泪水,不再掉泪。
苏慧兰吸了吸鼻子,冲着两位大夫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两位大夫,求你们一定要治好我大伯和我二哥的病!”
苏卫阳也赶忙跟着一起行了个礼。
苏大伯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别过脸,不让孩子们看到他通红的眼角。
从胡老大夫的办公室出来,苏慧兰心情沉重的给大伯和二哥同时办理了住院手续。
因为医院病房现在只是按简单的内外科区分,所以两人都分到了同一间的内科病房。
可能是正月里来看病的人比较少,医院里有很多病房都是空的,苏大伯和苏卫阳的病房是四人间,不过只有他们两个病人。
这医院的供暖不错,病房里挺暖和的,苏慧兰从护士站那里领了两床被褥,把大伯和二哥的病床铺好,强打着精神盘算了一下需要添置的东西:暖水瓶、洗脸盆、痰盂、饭盒。
还有大伯和二哥睡惯了土炕,冷不丁换到这种硬板床可能要不习惯,还得准备两个热水袋。
其实来之前,她想到二哥可能会住院,已经在空间里准备了不少东西,现在就差一个热水袋和饭盒,她记得来时医院斜对过五十多米有家百货商店,应该能买到这两样。
幸亏松林县和凌远县一样同归大兴安岭地区管理,所以票据是通用的,她手上的票就能用,不过粮票肯定是不够的,二哥要在这儿呆上半个月的时间,至于大伯……也许一个月都是快的。
虽然她其实不缺吃的,可是大伯和二哥不知道她有“金手指”福册,肯定会觉得他们在这儿是坐吃山空的状态,要是因为这样心生焦虑肯定对病情不利,所以她还得尽快想个名正言顺来钱来票的法子……
苏慧兰脑子里飞快的转着,也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悲伤,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多一秒钟她也耽搁不起。
“大伯,您先躺下,刚才护士跟我说了,胡老大夫那边已经下了药,一会儿就过来给您打点滴,主要是给您加强营养的。”
苏大伯却有些犹豫道:“兰啊,要不这针咱还是别打了,其实俺觉着吃点药就行了。”
苏慧兰哪里肯答应:“大伯,咱得听大夫的!您就安安心心的治病,别的都不用您操心。”
说话,就要给苏大伯脱了鞋子,扶他躺下,苏大伯不干,一边的苏卫阳就一声不吭的过来帮他把鞋子脱掉,两人一起扶着苏大伯躺在了床上。
苏大伯还笑着逗了他们一下:“兰啊,看看你二哥,终于有点眼力见儿了!”
苏慧兰只得强打起精神,配合道:“谁说不是呢,看来以后我得多努力,要不以后大家就只夸二哥,不夸我了。”
苏卫阳便跟着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屋子里气氛有些凝滞,还好这时,胡老大夫和秦大夫一起来病房看望他们,后面还跟着来打针的护士。
胡老大夫先是交代了苏大伯的一些注意事项,嘱咐他务必要好好卧床休息,也不要有太大的思想负担,免得加重病情。
秦大夫则通知苏卫阳,今天下午一点就过来给他施针,也让他放松心情,加强营养。
可能是看苏慧兰一个小姑娘要同时照顾两个病号,有些可怜,两个大夫临走时一再叮嘱苏慧兰,有什么事就到办公室找他们或者到护士站喊护士帮忙。
苏慧兰再三谢过两人,等将他们送走后,又看了会儿大伯的输液情况,确定没啥问题,便对苏卫阳道:“二哥,你在这里看着大伯打针,我去楼下药房取药,顺便再到外面的商店买些日用品。”
苏卫阳点头,有些惭愧的低着头小声道:“麻烦你了,老妹儿。”
苏大伯忙说:“兰兰,大伯棉袄兜里有钱,你拿那个钱,别再花你自己的了!”
苏慧兰笑道:“大伯,你的钱留着交住院费,这些小零小碎的花我的!”
苏大伯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整点钱全搭俺们一家人身上了!大伯欠你的,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还上了。”
苏慧兰心里一疼,忙故作无事道:“大伯,看您说的,怎么还不上!您忘了您过年的时候还答应我,开春要上南山坡给我采满山红,夏天去东边的河滩采羊□□果和都柿,秋天西山上摘臭李子、山钉子和雅格达,还有北山的松子!这些一样都不能少,所以你得赶快好起来,您的侄女可是个彻头彻尾的馋猫!”
苏大伯听着听着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儿笑容,“大伯没忘,大伯会一直记着,记在心里。”
苏慧兰从病房里出来,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默默落了一会儿泪,在楼梯拐角整理了下情绪,她才戴好围巾去了百货商店。
这次出门他们随身的行礼还是都用了背筐来装,因为背筐最不占手,装的东西也多,而且对苏慧兰来说,背筐更相当于是“作弊”工具。
她在百货商店二楼新买了一个热水袋和两个铝饭盒,又在一楼的副食品柜台买了点糕点和和罐头,并且十分幸运的买到了一斤有点干瘪的国光苹果!
将东西都装到随身的背筐里,然后离开百货商店,特意绕出很远的距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存在空间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诸如暖水瓶、饭盒、热水袋、毛巾、肥皂都放在背筐里,然后手抱着两个搪瓷盆和痰盂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