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在家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眉飞色舞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乐极生悲,跑动时没留神被裙摆绊了一跤,她一头栽进了雪地里。
当时人来人往乱成一团,她又穿了件雪白的袄子,跌进雪里毫不起眼,挣扎半天都爬不起来。
就在她快绝望之际,有人抱着她的腰,将她送到了边上回廊的椅子上。
她láng狈地抬起头,头上雪扑朔朔落下眼睫。
&ldo;摔伤了没?&rdo;
脸上有围领护着还好,手上却擦破了两块皮,疼得她直抽气。
来人看了一眼她的手,叹了口气,片刻后拿来药膏,给她轻轻涂上:&ldo;女孩子就别跟着打什么雪仗了。&rdo;
她看着他低下来的清雅面容,撅着嘴不说话。
&ldo;不高兴?不高兴就先回去。&rdo;他挑眉道。
&ldo;回去就回去!&rdo;
她刚站起身,就觉得膝盖一阵刺痛,差点没又摔了下去。
&ldo;腿也……?&rdo;
她只好点点头。
他又叹了口气,背对她弯下腰:&ldo;算我倒霉,上来,我背你回去。&rdo;
她趴在他的背上,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砰砰跳,快回到筵席时,才道:&ldo;……承衣哥哥,谢谢。&rdo;
颜承衣没说话,反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当年颜承衣待她虽然冷淡,但也并非全然无qg。
不然她也不可能会产生感qg。
后来变成这样也是聂枣始料未及,不过也真是……一晃这么多年。
扫gān净门前的积雪,聂枣又喂了一碗汤药给柴峥言,替他擦了擦身,又起身准备重新替香炉换香。
刚打开香炉,忽然听见耳畔响起一声微弱的痛呼。
聂枣的手一抖,骤然回头,差点把香炉盖摔在地上。
柴峥言终于醒了。
他苏醒的很慢,隔了一会,才动了动手指,大约一炷香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聂枣已经不想哭了。
她握住柴峥言的手,问他:&ldo;你怎么样了?&rdo;
柴峥言动了动眼睛,缓缓启唇,声音沙哑低沉:&ldo;疼,头疼。&rdo;
&ldo;没事。你先别动,也别起来……我去叫莫神医来给你看看。&rdo;
&ldo;好。&rdo;
聂枣这便准备起身,却又听柴峥言道:&ldo;你……&rdo;
&ldo;我?&rdo;聂枣以为是这些年过去,她样貌有所变化,柴峥言不敢确定,便道:&ldo;我是姜随云,距离你昏迷已经过去十年了。&rdo;
&ldo;姜随云……是谁?&rdo;
聂枣的心,刹那凉透。
&ldo;他不记得了?&rdo;
莫神医点点头:&ldo;看样子是,他颅内伤口未完全愈合,我也不敢做过多检查……不过看来目前为止没有其他病症,至少xg命无虞,失忆或许只是一时,也许时日长了他便能想起来了。&rdo;
柴峥言虽醒来,但肺腑伤势未愈,仍需流水般吃药。
那朵炎阳花也被莫神医碾磨成粉,每日按分量入药,以孕养柴峥言心脉。
她被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