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溪桥看在眼里,心里堵得难受。见她果真去够此物,忙将它拿了过来,放到她的手里。
傅倾饶细细摩挲着它的边角,半晌后,终是打开,从中翻找,取出一物。
她将东西搁在手心死死攥住,只一刹,便忽地双目圆睁,将手中之物朝着楚云西狠狠丢去。
“你看看这是什么!它怎会在那里出现?那人到底做过什么!啊?你告诉我啊!你敢说他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巧合吗?是了,这东西会自己走路自己跑。不需主人带着,自个儿就能跑到那血流成河的地方去!”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想要把十几年的愤恨与不甘统统发泄出来。可是那么久那么深的哀痛,又怎是几句话可以掩得过去的?
最终的结果,不过是咳得更狠些罢了。
待到咳声再止,她捂住胸口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她将信封中其他的东西哗啦啦地全部倒了出来,任其散落到床铺上。
这些东西和她丢出去的那物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上面都沾染着黑红之色。有些像是干涸许久了的血迹,又有些像是火烧过的痕迹。
“看吧,这里有这么多东西。可是有一样不在其中,我看过后就给烧了。你知道是什么吗?”她扯了扯嘴角,“是个‘冤’字。是两位大人,用血写成的‘冤’字!”
当时打开那三尺见方的白绢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雪白的绢布上,只写了一个大字。那个大字写得很不好看,横不够平竖不够直,既没有赵大人字迹里的风骨,也没有周大人笔迹中的凝重。
但那个字又那么触目惊心。因为,它是用血写成的。
“十几年了,终于有人肯说实话了,却又不敢活着讲出来。你说,他们怕什么?怕什么?”
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傅倾饶突然就想通了。
两位大人的死,她和段溪桥推测的没错,确实是二人故意为之。而李长亭被卷进去,不过是有人顺势利用了这场火灾来拖住李长亭,不让他出现在那个祭祖仪式上罢了。
先前她和段溪桥寻找两位大人想要暗示的事情时,她就有种被迷雾笼罩住的感觉,总觉得只需要一股风来把那雾吹走,她便能窥得全貌了。
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才发现,这真相居然残酷至此。
竟是和温家有关。
傅倾饶指着顺着楚云西的衣裳下摆滑落到地上的物什,笑看楚云西。
“那东西,是谁从我大哥手中讨去的,你不会不记得吧?又是谁整天不离身地佩戴着,你,不会不记得吧?既然都肯定记得,你又有何不清楚的!”
谈及大哥,傅倾饶觉得鼻子又在发酸了,眼睛也开始朦胧起来。她忙将嘴角翘起的弧度又加深了些,借此来驱散心中巨大的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