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宣抬起一指示意了下,周围忽地一片清净。
“杀了他你或许就能救到你和秦点暮。以一换二,极为划算。怎地那样犹豫不定?”
傅倾饶垂首恭立,说道:“微臣自入了大理寺,受段大人照顾颇多。微臣不能忘恩负义。”
听到‘照顾’二字,楚涵宣心里有一阵的恍惚。
这时段溪桥上前半步,说道:“臣的志向在于探案刑讯,不愿居于公主府内枉度余生,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楚涵宣朝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他隐约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可是最近经常忘事,刚刚有了的念头又消失了。只得问傅倾饶:“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又能为我做些什么?”
傅倾饶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种关键时刻,答错一个字,便满盘皆输。
她正飞速思考着,便见那抱着狗儿的宫妃好似在轻拍着狗儿,竖起一根手指又飞速放下,再竖起再放下。
沉吟片刻,傅倾饶说道:“听闻太后娘娘最近心思烦乱夜不能寐……微臣或许能出点绵薄之力。”
先前楚涵宣不过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来引导这一切,甚至是让两者搏命时,亦是如此。
直到这个时候听她提起母亲,他终于微微有些动容。
刚刚听傅倾饶说起段溪桥提携之事,他就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此时方才想到,自小到大,母后的谆谆教诲。
可是那个满脸慈祥,看着他长大的女人,如今已经皱纹满布,衰老了。
楚涵宣想了半晌,最终还是割舍不下那一点母子亲情,颔首说道:“太后那边,我去问问。”又望了段溪桥一眼,不屑地哼道:“你倒是个运气好的。”
傅倾饶松了口气。
她的命留下了,那么说明秦点暮的命,也留下了。
一切对楚涵宣来说,都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罢了。
正月十九,楚涵宣带着段溪桥和傅倾饶到天牢转了一圈。
第二日,正月二十,开印开衙。
三份朱笔御批的调令让京城众人着实惊讶了一把。
原大理寺左少卿段溪桥,擢升为大理寺卿。
原刑部右侍郎秦点暮,谪为平阳府知府。
这其中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原大理寺评事傅倾饶,被破格提拔为大理寺寺正,兼‘内廷侍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