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鬟进屋看了看火炉,又添了些炭将火拨旺了些,就打着哈欠去外间了。
窗户发出了极其微小的响动,而后被人打了开来,一个黑影翻窗落进屋内。
来人站在窗边望着傅倾饶,直到感觉到凉意了,这才举步向前,走到床边。他抬起手,将手中的一个瓷瓶轻轻搁到枕边,正要收回手,却临时改了主意。
探指触到那个薄薄的棉被,他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就想缩回手来。偏偏心里那股子期盼太过强烈,他虽极力克制,可是效果不太理想。
手指,已经捏到薄被的一角了。
“段大人好兴致。下官都伤那么重了,您还有心情来开玩笑。”
闷闷的说话声突然响起,段溪桥的手顿了顿,终于收了回来。
他原本在外办案,没想到大理寺忽地派人去寻他,说是傅倾饶女子身份被发现。他话没听完就心急火燎地赶回京城,却听林墨儒说傅倾饶是明家大小姐。
明家大小姐?
段溪桥听到这个说法,倒是真正笑了。只是无论她身份怎么样,‘欺君’一罪怕是免不了的。半分也不敢大意,将手头的事情交给旁的官员,当即就往外跑,想要多打探一些消息。
结果刚出大理寺没几步,就听说了明学政怒打亲女的事情。
很多人都在感叹一个女娃娃被打成这样怕是没法嫁人了,但段溪桥关注的却是楚涵宣对此事的反应。
他派了个太医走了一趟。
而后,便是悄无声息。楚涵宣再没旁的指示。
段溪桥默想了很久,方才确认,傅倾饶的‘欺君’一罪,怕是真的能揭过去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给你送瓶药来。女孩子家,背上留了疤终究不好看。往后每天睡前涂一次,一个月后疤痕便会尽皆消失。”
“活着就已经不易了,怎还顾得上那许多?”趴着的傅倾饶把头埋在手臂间,许久后,闷声闷气地说道。
“顾不上?这一个月你不坚持住,往后得后悔一辈子!”段溪桥彻底恼了,“不肯用是吧?告诉你,哪一天你不好好敷药,我就会跑过来亲手给你上药!”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傅倾饶,就连段溪桥自己,也愣了。
——如果敷药,必然得用手涂抹在伤处。傅倾饶伤在脊背,如果他给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