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
丁壮俱在野,场圃亦就理。
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
今日惊蛰,桃始华,阳和发生,自此渐盛,草木萌动,是为可耕之候。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对于耕种的百姓来说,春——,就是从惊蛰开始的。
出了这条山谷,再向前。
展现在蓝央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阡陌陇亩间,百姓们正忙着在地内春耕。
一派田园风光,悠然自得。
走了些许里,一道城墙轮廓在淡淡暮霭下若隐若现。
竹乡县。
一座不大的小县城,因盛产竹子而的名。
此时已近黄昏,华灯初上,大街上人来人往,嘈杂熙攘,倒也有些繁华景象,虽不及前世大都市的繁荣,但别有一番人间烟火气。
蓝央进城来,先是找了家鞋铺买了双鞋子,又找了家布庄买了身现成的衣服,身上这身老农的衣服,实在不符合他的气质。
买好衣服从布出来时,脑海中的那个风漩忽然飘飞了出来,直飞向街对面的一幢楼里去。
蓝央好奇的跟在风漩后面。
离着不远,就听到从楼内传来悦耳的丝竹之声,和歌女的甜媚歌音。
门前立着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挥舞着手帕在招揽客人。
蓝央立刻便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场所,
可风漩为什么要飘飞向这里呢!竟像猫儿见了腥一般。
也是有趣。
管他呢!且进去一看。
老鸨看到蓝央,立刻粘腻腻的粘上来:“这位公子,有相好的没。进来玩会儿!”
蓝央伸手在老鸨肥厚的臀上一拍:“老姐,要不你陪我会。”
“讨厌……。”老鸨当然知道这是句玩笑话,不过她喜欢听,敢和她开这样玩笑的,都是些常客。不过刚才那位公子,却是看着有些面生。竹乡县也就这么大,经常来这里混的,她大致都认得。
老鸨狐疑的回头看,那位公子却已进了堂去。
进入门内,是一道大厅。
廊檐下一群打扮妖艳的女子搔首弄姿,惹的堂下的男人们心神荡漾,魂不附体。有认识相好的,便会款款扭动着水蛇小腰黏上来,打情骂俏几句,接着就双双上到楼上去,当然也有三三,还有四四的,更还有五五的,提前是你的肾要好,钱包中银子要足。
靠大厅的后墙上,有一个台楼,四根朱漆柱子间勾栏相连。
所谓勾栏,就是这种曲折的勾状栏杆,勾栏一词便是从此由来。
台楼上的勾栏之内,端坐着一名素装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月白衣裙,面上施着淡淡的妆容。相较于堂内其他浓妆艳抹,妖艳妩媚的女子,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她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微垂着秀目,十指拨动细弦,低吟浅唱着一支小曲儿。
人生有几,念良晨美景,一梦初过。
满城烟水月微茫,人依曲栏唱,
常记相逢若耶上,隔三江,碧云望断空惆怅。
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