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再挂两个灯笼。”岳寒松说完就进去了,屋里元清也在,想起那天的不愉快,他看见岳寒松后没说话,元明坐在旁边也没动。
屋里很暖和,骤然被热气一扑,岳寒松没忍住先咳了两声,然后冲江从也说:“带元管家去前头看看粮食。”
“不用,”元清立马回绝,“这生意还没说好要不要做呢,不着急。”
“既然没想好就回去吧,”岳寒松也很快接上他的话,“想好了再说。”
这次元明终于有了反应,他站起来拍了拍元清的肩,“元清,你去吧,没事。”
江从也走过来,握住了他的胳膊,元清下意识躲开了他,然后才站起来,不放心地对元明说:“我就在前边,有事叫我。”
“好。”
元清出去后,江从也给两人关上了门,屋里又陷入一片寂静,岳寒松没说话,也没坐下,就站在刚才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元明。
元明见他不动,便走过去,站在他跟前,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刚才看见夏夏了。”
岳寒松没什么反应,只说:“她长大了,你没认出来吧。”
元明赶紧说:“没有,但她很像她娘。”
这次岳寒松点了点头,没说话,然后手从大衣口袋里伸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用手绢包起来的东西,递到元明面前。
“你落下的东西,还你。”
手绢里包着的是枚玉坠,上面刻了个元字,是元明给他留下的,元明没想到才刚见面岳寒松就要跟他划清界限,大有一了百了的意思。
“我不要。”元明躲开了岳寒松的手。
“你的东西,你不要谁要?”
“那你给我的东西,是不是也要我还给你?”元明眼里涌上眼泪,他伸出手递到岳寒松面前,手腕上那枚金镯子在烛火照耀下闪着温柔的光晕,一点都没有变旧。
“这也是你的东西。”岳寒松比他平静多了,他把玉坠放进元明的口袋里,然后说:“太晚了,早点回去吧。”
元明从口袋里拿出那块玉坠用力扔了出去,玉坠撞到门上,发出嘭地一声响,然后掉在了地上,岳寒松看着元明皱了皱眉,元明的怒火都写在了脸上,漂亮的脸都有几分扭曲,在岳寒松看过来后又很快收了回去,然后眼泪涌了上来,十分可怜地靠近了岳寒松。
“你还生我气吗,可你不是说我做什么都不会生气吗,你说话不算数。”
这话不讲理的程度跟胡说八道没什么区别,岳寒松简直被他气笑了,伸手推开了元明,“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要不是这次误打误撞碰见你,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元明,你压根就没想过要来找我。”
房间的门被岳寒松打开,寒风立马吹了进来,岳寒松捡起玉坠,又塞进了元明的手里,转头把江从也喊来了:“去送送客人。”
当着别人的面,元明这次没再闹,把玉坠放进口袋里,看了一眼岳寒松,这才走了。
江从也送走两个人,回来见岳寒松坐在椅子上发愣,便说:“今晚不回去了吧。”
“不回了,折腾。”岳寒松被烛光晃得眼晕,他揉了揉眉心,站起来往外走,“我去王川那待会,你歇着吧。”
王川是前年搬到城里来的,为了让夏夏上学,岳寒松帮他找的房子,就在这街上,离粮行十来米远,隔着四户人家,很快就到。
这个点夏夏还没睡,吃了晚饭在院子里玩雪,苗丹坐在门口看着她,烤着炭盆做针线活,夏夏耳朵尖,听见大门响了就放下了手里的雪球,往门口跑。
“干嘛去呀?”苗丹在后头问。
“我听见干爹来了!”夏夏跑到门口,岳寒松正好进来,高兴地尖叫了一声,蹦跶着要岳寒松抱。
岳寒松弯腰把她抱起来,在怀里掂了掂,“又胖了啊。”
夏夏搂着他脖子直笑,手上的雪都擦在岳寒松衣服上了,苗丹看见后站起来拍了夏夏一巴掌,“手这么脏还抓干爹衣服,你看看这脏手印。”
“没事,本来就穿两天了。”岳寒松抱着夏夏在板凳上坐下,问苗丹:“王川呢?”
苗丹拿了条毛巾沾了水,给岳寒松衣服上擦被夏夏弄脏的地方,“后边大爷家养的羊下崽,叫他去帮忙看看,去了有一会儿了,快回来了。”
夏夏冲她伸出手,苗丹给她把手仔细擦了擦,“好了。”
“羊下崽有什么好帮忙的,这些城里人事格外多。”岳寒松接过毛巾给夏夏擦脸。
“城里人又惹着你了?”苗丹被他这话逗笑了,回去坐下又拿起针线,“王川那天说你想要双布鞋,正好给你做着呢,你要是明天来,就能直接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