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偏僻小道,一直蔓延至林中庄园,隐蔽的庄子内觥筹交错,文人雅客畅谈诗歌,每人桌前都摆着一套纸笔。
黄承天径直走进屋内,身后的黄明月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中。
“承天见过主子!”
“承天,”那人叹息道,“如今早已不是从前……”
黄承天心中五味杂陈,看着如此懦弱毫无志向的主子,他内心的不甘愈发浓郁。缓步走到自己父亲身旁,掩下眼眸,低声道,“父亲,明月已经成功了……”
黄孝轻点头,似是没注意到自己儿子的话,继续举杯同其他推杯换盏。
黄承天说完,便安静坐在黄孝一旁。
“先生,明年便到了家主忌辰,我们该做何准备?”黄孝是筹措此次聚会的领头人,今日之事主要是为商议家主忌辰以及拉结同盟友人。
主位的那中年人,听到这话,喟叹放下酒杯,“自明,该放下了。都这么多年了,大哥二哥他们也都不在了,父亲也早就仙逝,何必再做这些……”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神情都瞬变,热闹交谈声也戛然而止,那人看着众人的反应,朗笑数声起身。淡然走下高台,身长长衫是黎民百姓最常穿的灰黑,“各位,在下告辞!漫天飞雪,路途遥远,遥祝诸君得偿所愿!”
众人看着那人坦然从容离开的背影,毫不留恋的坚决没让他们清醒思考,反而让他们满腔憋闷无处发泄。
“父亲……”黄承天眼眸略显担忧,眉心微蹙。
黄孝眉眼尽是冰冷,胸口似有千斤重,感觉沮丧极了,如同被自己的毕生的理想所背叛一般,脸色铁青。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沉默半晌,一人问,“黄公,这诗集?”
“自当收录成册印发诸君,各位安心,某定然不会放弃!”
“惟愿多年大仇得报!请君痛饮!”
众人纷纷举杯,皆应和高呼。
宴后,黄承天拿着收录好的诗集,问自己父亲,“父亲,南方来报多地冰雪厚数尺,江水封冻。”
“派人传播消息,小心为上。”
“是。”黄承天有些犹豫问道,“父亲,为何让明月接近那满人,他不过是个微末书生……”
“他妹妹可是四郡王的宠妾,这其中关窍还需为父解释吗?”黄孝道,翻看着众人写的诗集。
“可,父亲,明月真的要嫁给满人吗……”
“为父什么时候说要将明月嫁给那个满人?不过计谋而已,为父已为明月铺好路了。”
黄孝缓缓开口,眼眸中的深意黄承天也看不懂,但黄承天却看懂了自己父亲那一闪而过的狠厉,不由失声喊,“父亲!”
“怕什么?!”黄孝怒其不争,随即低声道,“为父准备将明月送入东宫。”
“可明月——”黄承天心中不舍胞妹,却被黄孝打断,“明月已经同意了。此事不必再议,过几日记得带明月去书院探望主子。”
黄承天心下骇然,面对自己父亲的威严,他讷讷应下,脸色复杂惶然,有那么一瞬,黄承天想到自己胞妹,最终还是沉默应对。
腊八一过,年关将至,朝廷上下的重心已向年节移去,今年西藏蒙古等外藩都派了使臣来贺,宫中朝廷都在为年宴准备。
各地奏贺折子也陆陆续续呈上来,可有些事想瞒也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