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有这么多的烦心事,”惜琴唇角挑起,取下枫灵的软帽,“你们皇帝总给你这么多的事儿,让我瞧瞧,你是不是愁白了头发?”
“为人臣子,为皇上分忧是该做的事……此番回京,陛下似有让我为相的意思……”
惜琴的手穿过她如瀑的长发,搭着她的脖颈,带来一丝凉意:“枫灵,还在……怪我么?”枫灵一顿,转头嗅了嗅惜琴的手腕:“我能怎么怪你?与你夫妻本就同体,我不该怪你。”
惜琴抚着枫灵的手忽然顿了一下:“枫灵,你有没有打算过,将来?”怀里的人无声无息地点了点头。她托起枫灵的脸:“你怎么想的?做个好官,官至丞相,做一辈子?”
枫灵却把脸侧向了窗外:“惜琴,洛阳的牡丹花要开了。”惜琴一时觉得莫名,随她看向窗外。
春绿盈盈。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东都洛阳,从来以这最为富贵的牡丹为傲。
“趁着还在洛阳,还在这个时节,陪我一同去看牡丹花吧。”
惜琴咬唇,转过身,将气息柔柔吐在枫灵耳畔:“你说什么都好……你好似一团云。”
枫灵看着她,眨了眨眼,却是笑了:“这团云是你的——公主殿下,你好似在邀吻……”
惜琴笑道:“是啊,驸马爷,可否接下本公主的吻呢……”
她话音刚落,枫灵已经贴上了惜琴的唇,舌尖轻扫,纾解开她牙关的纠结。惜琴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双臂却仍是紧紧环着枫灵。枫灵亦是紧紧拥着她,仿佛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与自己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花开有时,命格有数。故“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那算不出的流年,且由造化设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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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回京不止带回了尤晋的任命和一身烦心事儿,还向皇上讨来了一支车队。
只是那车队走得极慢,虽与驸马只差一天出发,却是驸马到了洛阳十五天后,才得到了前探的消息,说是到了。
清儿醒儿从马车上叽叽喳喳地下来时,笑嘻嘻地向驸马行礼,随后便是好奇地四处打量:“欸,我家公主呢?”
枫灵眉眼间仍是含着温润的笑意:“她去白云山参禅,还没回来。”
清儿醒儿彼此看了一眼,狐疑地盯着驸马,只觉得那新蓄的小胡子怎么看怎么别扭。清儿道:“驸马爷欸,你是不是欺负我家公主了?怎么把她弄到寺庙里里去了?”
驸马一顿:“别瞎猜,先去行宫休息一下,回头与我一起去白云山上接公主。”
潘誉抱拳:“龙卫军新晋统领潘誉参见巡河按察使,卑职来迟,请大人恕罪。”他正欲屈膝,被枫灵扶住了:“又见面了,潘誉,原来你升官了。呵呵,皇上居然直接将你派给了我,那宫里的龙卫军谁领?”
去岁年末龙卫军统领郭松被调职,身居副职的潘誉于是顶上,成了最年轻的龙卫军统领。他略显羞涩地挠了挠头:“宫里有副统领带着——皇上让我挑三十个人来跟随驸马,所以我就把自己算上过来了。”
既然陆尚书征用了巡捕门的人助自己找寻太子,自己自然也需要人手,奈何这事情实在是过于机密,总不能大街小巷地贴上布告寻人,故陆信找了三个月仍是一无所获。
枫灵敛了笑容,低声问:“路上让你们办的事情都办了么?”
潘誉亦换了严肃的表情:“回大人,都办了,大人所要的东西都在车上了……”
枫灵打断他:“确定是按照我说的‘过村不计,县城必查’么?”
“驸马吩咐,不敢懈怠,路上经过每个城池,均经仔细盘查,有时连夜进城,便连夜将所查之人唤起……正是因为做这些事情,才耽误了行程,比大人定的时间晚了三天,请大人恕罪。”
枫灵摇头,道了声辛苦,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行人带到了行宫安置好。
她与尤晋已经向邵俊林陈明身份,今日起,她恢复了驸马的身份,尤晋则以工部左侍郎的身份继续参与治黄。让枫灵略微不安的是,邵俊林对此没有半点惊讶之情,只是谦恭地叩首,行大礼。
这不安瞬间就过去了,毕竟还有更多事需要她去做。
三十名龙卫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过是潘誉特意挑出来的精兵强将,应该不会太差。
到洛阳城后的第一个任务是休息,三日后随驸马前往白云山白云禅院,迎公主回行宫。
休整三日,枫灵将潘誉带回的资料悉数浏览了一遍,心中大约了然下一步棋的走法了。
白云禅院是佛门净地,枫灵一行人都没有穿官服,而是扮作普通香客上山。
登山的时候,清儿醒儿在后面嘁嘁喳喳:
“你说为什么驸马要带这么多人上山找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