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澜听他那意思是把她和钱妈妈的话都听得差不多了,不由有些尴尬。等她给叶邑辰换好了衣服,叫丫头打水来给他洗了手净了面。叶邑辰拉着她在床榻边坐下,熠熠生辉的眸子灼灼地看着她:“今天我听了一回墙根,才知道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府里的事不算个什么事,你并不太当一回事?”
雨澜心里咯噔一下子,这话都叫他听见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啊!正妻管家理事那是一件大事,俗话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像叶邑辰这种在朝堂上混的,后院管不好,家里出了事儿,很可能连累得他仕途完蛋。
所以雨澜这句话说得,的确不是那么合适!
雨澜赶紧狗腿地上前去:“王爷,您忙了一天了,肯定累了,让我给您捏捏肩!”
叶邑辰故作严肃地虎起脸来;“说正事!”平时也累,怎么没见你来给我捏捏!
雨澜尴尬万分,只好道:“我不是觉得,咱们府里有您的虎威镇着,哪个敢不老老实实的,一切规矩又都是立好了的。按照规矩来是再不会错的,您说是不是?”雨澜冲着叶邑辰又是笑又是撒娇。就差滚到她的怀里去了。
“噗嗤!”叶邑辰崩了半天没绷住,终于破功笑了出来。看见叶邑辰笑,雨澜放下心来,谁知王爷笑完了,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说道:“说真话,我要听真话!”
雨澜再怎么撒娇,叶邑辰也不肯放过她了。只得道:“我说了实话您可不许生气。”
叶邑辰连连点头:“你说吧,我准保不生气。”
雨澜坐直了身体,道:“我想着,咱们府里下人虽多,外边有马福大管家,我也不用管。内院这一亩三分地儿上,下人虽然不少,可是主子算上祈姨娘却只有四个,只要侍候好了王爷,看顾好文哥儿,这两件大事做好了,别的下人们就算偷个奸耍个滑,贪一点儿小银子,我都可以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若实在有闹得厉害的,那就该打打,该罚罚!只要门禁看严了,重要的地方放几个老成的忠心的,再怎么也出不了大事!”
“文哥儿有祈氏看着,门禁上头都是我手心的人。现在就只剩下一件事,就是侍候好王爷,除了侍候好您这一件儿,剩下的都不是个事儿,我没说错吧!”
叶邑辰听了半天,她这个理由虽然有点歪,但是还真挺有道理的。套用一句高端大气上档次上的话:这就叫抓住主要矛盾!这府里的主要矛盾就是叶邑辰,只要抓住了他,就是雨澜真出了漏子,叶邑辰也肯定会给她补上。
叶邑辰笑道:“好!这一条就算了!那还有一条呢:‘就算我不会管家,王爷也不会把我怎么着!’”
雨澜囧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声如蚊呐地说:“人家不是信任王爷嘛!”叶邑辰得意地拍拍她的脸,显然被信任了,他十分受用。又道:“还有一句:‘我抽出一点儿时间来,拿出三分认真劲儿,就能把他们全收拾了!’口气可不小啊!”
雨澜都有点惊了,这么霸气侧漏的话,她当时到底是怎么说出来的?只好找补道:“人家这么聪明,还不都是王爷教导的好!”
叶邑辰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拷问完了,叶邑辰神色一正,开始和雨澜说起了正事:“你这个妈妈,的确是够糊涂的。既然她主动提出换个明白的人,你何不依了她?”在叶邑辰看来,雨澜这个主母,还要时常给钱妈妈这个奴才分忧,实在是有点颠倒了。
哪有奴才不给主子分忧,还要让主子整天提点的!
雨澜道:“她原来有个儿子,可是几年前得了急病去了。如今她无依无靠,无儿无女的,就算我给她再多的银子,她出去又能依靠谁呢!王爷您不知道,我从小没了娘,多亏钱妈妈把我奶大,我很小的时候就发誓,有朝一日我有了能力,一定好好报答她!”
钱妈妈就是那种人,老实本分厚道,时刻展现着人性最美好的光辉。可这种人在社会上往往吃亏。如今雨澜有了能力,她再不想让钱妈妈吃亏了!
雨澜就拉着王爷的手,就着钱妈妈和原身共同经历的那段苦难的日子,来了一次忆苦思甜。叶邑辰听罢面上虽然仍然没有太多感情,心里却也颇为感动。
雨澜最后总结陈词道:“钱妈妈待我就像她的亲女儿一样。不管她日后怎么样,不管她出了什么事儿,我都会照顾她一辈子!”
叶邑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他早就看出来了,他的小妻子眼界极高,见事极明,那股子聪明劲儿就是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唯一的缺点就是心软!这也注定了她不能像是宫里那位最聪明的女人那样,运筹帷幄,能将整个朝堂玩弄于鼓掌之间。
“你呀,就是心软!”
和她成婚的这段日子,叶邑辰都被她带得有点心软了,从前的他,可不是这样!
雨澜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把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他的身上,喃喃道:“心软不好吗?”
叶邑辰微笑不语。问题都有两面性,若是雨澜也和后宫那位一般杀伐果决,他还会对她这样掏心掏肺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他心思慢慢也沉淀了下来。就算雨澜不成为他的智囊,帮助他横扫天下,就这样做他温柔而又心软的小妻子也很好很好!
人,不能太贪得无厌!
叶邑辰忽然慢慢地说;“本王今天也给你一个承诺:不管你日后怎么样了,不管你出了什么事儿,我都会保护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