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宁困得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酒会本来定在晚上七点,秦昊松做东,这是他多年习惯,接元宵节和老朋友聚一聚,准备商量一下来年的计划。能应邀前来的都是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地点本来是定在之前的私人会所,但中午他忽然接到秘书的电话,下午三时有暴雪预警,上山的路都封了,征求秦昊松的意见,是取消酒会还是另行选择举办场地。
秦昊松此刻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前,面色凝重地看着窗外灰蒙蒙地天气,如果不是为了秦峥,秦昊松一定会取消这个酒会。
na在那边等了很久,才听到秦昊松说:“改去怡景溪苑。”
怡景溪苑是他的别墅名。
na的办事效率惊人,不到一会儿,专业预置团队都赶去了怡景溪苑,开始布置酒会现场,因为今日预报有雪,团队利用这个契机正好设计了冬日主题,露天和室内都有相应的雪景元素。别墅有专门的酒窖,解了na的燃眉之急,她赶去了现场验收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四点。
大雪迟到了一个小时,但是遮天蔽日但白让屋内的白一宁越发睡得昏沉。直到楼道里开始杂乱的脚步声,他才从睡梦中猛然惊醒。
白一宁睁开眼睛,侧耳细听,楼道里有女人的声音,还有搬动东西的声音,很明显不是秦峥,他顿时慌了起来,连忙给秦峥打去电话。
秦峥此时正在陪刘兰芝检查,他本来已经按时将刘兰芝送到了省二院,但到了才知道刘珂主任有一台手术,等到五点多才等到刘珂下手术台,这个时间节点,正是他陪着刘兰芝忙前忙后走各种仪器检查的时间。
联系不到秦峥,白一宁有些慌,但他很快定下神来,只要他不出声,这个房间就是没有人的状态,而且他回想起上次,秦峥关门绝食的时候,田文和家里的阿姨都没有开门的钥匙,这说明只要朝内反锁,外面的人不会进来。
反锁,白一天光着脚下床,不敢发出声响,也不敢去拉开窗帘,不敢开灯,他慢慢地超卧室门挪动,卧室外的响动依然在继续,而且阵势越来越大。
白一宁走过去,打开手机的光源,抬手轻轻拧动锁扣,只听“咔嗒”一声,门朝内锁好,他又试着去掰动门把手,轻轻地拉,门纹丝不动,他这才松了口气。
殊不知,此时的na就站在这扇门外,那一声轻响,她顿时扭头,肉眼看着门把手向下转动,她眉眼轻动看向这扇门,转念之间,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猜想估计是秦峥在里面嫌吵。
她转身催促搬酒的人加快速度,去酒窖的楼梯从二楼才能下去。
白一宁想找个地方坐,但一想到自己屁股还疼,只好干站在门前,仿佛一个随时冲锋的战士,敏锐的注意着门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众人下楼梯的声音,楼道内的响动没了,白一宁撑着门板长舒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扶着腰走到床边,继续联系秦峥。
检查还算顺利,秦峥和刘兰芝有说有笑地离开医院,打算上了车再和白一宁汇报。
傍晚时分,朋友陆续到达了怡景溪苑,秦昊松因为工作上的事绊住手脚,但在六点多也准时回了家。
这里已经从一个景致无异的别墅园变成了雪夜中华丽浪漫的宴会场,到处都是明闪如萤的灯光。
秦昊松换上了标准的笑容,和赴宴的朋友寒暄,酒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但大家也都热聊了起来,明星,导演,编剧,无论台前还是幕后,这些人在名利场滚爬多年,无比适应任何一种需要左右逢源的场合,仿佛与生俱来的天赋。
即使不认识对方,也会握手,自荐,机会就是这样,稍纵即逝。
秦昊松穿过人群,低声问身后的na:“秦峥呢?”
“应该在房间,刚刚看到他在悄悄锁门了。”
秦昊松点点头,正打算让na上去喊他下来,被迎面而来的客人张着双臂拥抱,打断了他的话头。
白一宁站在窗口,撩开窗帘偷偷向下看,园内的景象顿时让他讶然失语,这是他只在电视里或者网络上见过的景象,长长的方桌簇拥鲜花,摆着数不清的香槟酒。
人们穿着礼服穿行其中,热络地交谈,很可能,一部戏,一个角色,就在这把酒言欢里定了下来,千万级的生意也融在了觥筹交错之中。
秦峥上了车,一打开手机,看到满屏未接来电,头皮发麻,身上顿时升起一股寒意,他知道一定是白一宁出事了。
白一宁正看得入迷,床上的手机震动,他不顾身体不适,跑过去接电话,压低声音道:“你爸的酒会在家里开,现在已经来了好多人,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