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低鸣一声,黑珍珠似的眼睛看着玉君。
玉君用手指点了点它的头:“小东西,饿了?”
乌鸦竟也不躲,还像是听得懂人话一样,脑袋啄了几下。
便见玉君用指甲划破自己晧白的手腕,猩红的血溢出,伸过去喂给它。
乌鸦竟真的低头吸了起来。
等它吸饱了,玉君拿帕子擦干腕上的血,那明明被划开的口子却奇迹般的愈合了。
乌鸦也扑腾着翅膀飞走,很快消失在大雪夜。
翌日,雪停了。
玉君被一阵哐哐当当的敲响声吵醒。
她披上外衣
出屋,庭院里的雪堆得老高,已经没过了小腿肚子,雪碴子泛着盈盈闪闪的白光,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我在这。”
一颗石子扔了过来,正打在玉君脚边。
她弯腰捡起,再寻声望过去,就看到院子西边的墙头上坐着一个人。
林念听洋洋洒洒的坐在那上面,穿着轻薄的冬袄,外面套着淡蓝色褂子,戴着一顶浅驼色用兔毛做的冬帽,一手抓着几颗石子挪着把玩,一手抓着大肘子在啃。
这小姑娘身段好,精气神又足。
是个美人胚子。
可眼下这幅又痞又闲的模样,活像个假小子。
一点不讲究。
林念听左右打量这院子,忙着吃肘子,又边评道:“你这新院子不错,但是我更喜欢那几株腊梅。”
玉君笑着走到廊芜下,伸手正好够到腊梅树,便折了一枝下来,语气轻柔的应她:“嗯,我也喜欢。”
“听说你昨天哭得很凶,差点噎气,我来看看。”
“谁说的?”
“听来的。所以,你把沈姨娘哭到扶风阁去了?那院子冬天可冷了。”林念听有些幸灾乐祸,嘴里吃得鼓鼓嬢嬢,继续说,“其实我也讨厌沈姨娘,更讨厌谢棠,早知道哭有用,我也该日日哭,把她们哭死的好,到时候再去她们坟前哭,我肯定我哭丧的声
音最大,你信不信?”
“嗯,我信。”这孩子真好玩。
“但是我娘说了,女人会哭也不是什么本事,要哭得好看才行。”林念听盯着玉君那双眼睛看,说,“我猜你哭起来肯定好看。”
“你冷吗?”
“不冷,你冷吗?要不要上来坐坐?我把雪都扫下去了。”
“我怕高,就不跟你挤了。”玉君懒得动,默了默道,“我忘记你喊什么了。”
“我啊,林念听。”
“嗯,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