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周夫子的戒尺再度敲响,“郡主,都快巳时了,您怎么还犯困呢?”
长宁一个激灵,坐直身子,继续练字。
周夫子瞧了她一眼,摇摇头。
到了中午,周夫子教授完功课,便去承华殿回禀太子,“郡主确实聪明伶俐,许多东西一点就通,只是……郡主或许并不喜爱文章诗词。”
拓跋硕又以郡主年纪小为由,请周夫子多担待。
周夫子本就想在东宫效力,自不敢推辞,他刚出去,就有一个宫婢提着食盒进来。
“殿下,这是娘娘给您送来的银耳莲子羹。”
拓跋硕还在看着折子,头也不抬,“放着吧。”
宫婢闻言,又道:“娘娘叮嘱了,叫您趁热喝才好。”
拓跋硕在看扬州递来的折子,折子上陈述了江南一带突发时疫之事,他正忧心烦躁,听宫婢如此说,便伸手接过那碗银耳莲子羹,刚送到唇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长宁那句“不要乱吃别人的东西。”
他刚刚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思及此,拓跋硕放下碗。
宫婢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见他将喝未喝,不免有些着急。
拓跋硕抬头看她,见她神色有异,问道:“你们娘娘是谁?”
宫婢道:“自是温玉轩的沈娘娘。”
拓跋硕眸子微沉,“当真?往日都是灵霜来送东西,今日为何是你?”
宫婢没想到拓跋硕会忽然问这些,定了定心神,笑着回道:“灵霜姐姐今日忙着伺候,娘娘便派奴婢来了。”
拓跋硕大掌猛地一拍桌案,“大胆奴婢!竟敢欺骗本太子!”
宫婢吓了一跳,慌忙跪在拓跋硕脚边,诚惶诚恐道:“殿下,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惹您如此动怒?”
拓跋硕冷笑:“灵霜被指去伺候郡主,从未往承华殿送过吃食,你若是温玉轩的人,又岂会不知?”
那宫婢这才意识到自己露出了马脚,还想辩驳,拓跋硕已经唤来侍卫将她拖走,让人仔细查查她的底细。
拓跋硕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疲惫不堪,想起每日的平安脉,差人去请太医。
太医为拓跋硕诊脉后,开了一剂安神汤药,嘱咐他好生休息,正要离开,被拓跋硕叫住:“劳烦太医看看,那碗银耳莲子羹可有问题?”
太医取出银针,稍加查验,当即脸色大变:“殿下,这里面下了砒霜!”
拓跋硕蹭地站起,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太医将变黑的银针送到拓跋硕面前,“殿下,这银耳莲子羹,确有剧毒啊!”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后背,拓跋硕缓缓跌坐在椅子上。
他不敢去想,倘若不是因为长宁那句玩笑话,他或许也不会去注意,这碗银耳莲子羹若真进了他的嘴……
建昭帝病重,他这个太子再来个中毒身亡,大魏江山岂不就岌岌可危!
拓跋硕从未有一刻像这般心惊。
更令他觉得寒意刺骨的是,图谋不轨之人就这么轻易地混进了承华殿,打着他亲近之人的名义前来送毒汤,若是让敌人奸计得逞,他死了,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乃至整个东宫都得陪葬。
再如果,今日混进来的不是弱女子,而是个高手刺客,直接下手杀,他毫无还手之力。
拓跋硕越想越后怕,不由大怒:“查!就算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下毒之人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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