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在刚刚看到一些成绩的时候,他死了,年仅57岁,死于一种叫做痔疮的疾病。而在他之前的几任首辅,严嵩活到了85岁,徐阶活到了80岁,李春芒活了74岁。这不得不说是历史开的一个大玩笑。抛开历史的真实不谈,如果张居正能够再活十年,那么明朝的历史走向会是什么样的呢?
那么首先,万历皇帝就不可能再做出历史上那么多荒唐的事。我们不得不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张居正在世的时候,万历皇帝即便是内心中有再多的不满,有再多的怨恨,他没有胆量在张居正面前发威,甚至到了最后,万历皇帝至多也只是闹闹小别扭,就好比孩童想要得到大人注意一样。张居正过世的时候,万历皇帝也就二十来岁,如果张居正多活十年,那么万历皇帝也就过了最叛逆的青春期,而逐渐成为一个成熟的、稳重的中年男子,他或许依然会对张居正有所怨恨,但是相信此时的万历皇帝应该明白,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对于一个皇帝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样的假设之中,他也许不会成为朱元璋那样的工作狂,甚至于也很难比得上后世子孙朱由检的勤政,但他绝对不可能再四十余年不上朝,哪怕是坐在朝堂上打瞌睡听着张居正发号施令,他也得必须坐在那儿。原因很简单,因为张居正还活着。
同样是因为张居正还活着,徐阶留给他的丰厚政治遗产使得朝堂之内几乎不可能存在反对他的声音,那么对于政治改革的反对声音会被轻易地消灭在萌芽状态‐‐那些已经经过历史检验、证明了非常有效的改革措施也会继续施行下去。
会不会还有万历三大征伐呢?这个问题推理起来变量太多太复杂,似乎无法得到一个令人信服的结论,我们姑且算还是会出现。因为政治的逐渐开明,以及国家经济的不断改善,明朝不可能会因为这三次大的战役而耗尽最后一丝元气,使得国库空虚百姓怨声载道。当这个前提不存在的时候,后金的崛起也就失去了最重要的条件‐‐明朝的衰弱。
这样发展下去就会跟历史完全不一样,毕竟就算后世的农民大起义同样爆发,没有了两线作战之忧的明朝军队会迅速地将起义军击溃,而不是任其发展成为覆灭整个天下的势力。也许明朝还是灭亡,但没有了这两个火烧眉毛的敌人之后,至少还能再多支撑一百年‐‐而一百年之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呢?毕竟那个时候工业革命都已经开始了,虽然明朝人落后了那么一点点,但凭借无与伦比的基础与资源,迎头赶上并不是一件难事‐‐最先开始工业革命的国家自然是占有优势,但这种优势并不可能无限度的保留下去。
再后面的事情已经很难用现有的历史去做出合情合理的推论,毕竟南美洲的一只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就能在美国引起一场大风暴,而庞大的明朝如果投入到资本主义的发展当中,所能引起的巨大变数会让世界上最先进的电脑感到绝望。
而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
明朝的政治体制是处于一种&ldo;皇权、相权&rdo;你上我下,你进我退的奇妙纠缠当中。这种二元制的模式已经非常符合君主立宪的概念‐‐我们甚至可以说这已经是君主立宪制度的雏形。而众所周知,君主立宪制对限制皇帝的权力、发挥国家的潜力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明朝的首辅都拥有很大的权限‐‐哪怕只是纸面上的,但毕竟是国家、官员、人民都接受与认可的一种法定制度。
所以当夏言‐徐阶‐张居正这样一脉相承下来的文官集团日渐强大并且组织完善的时候,除非是天赋绝佳的皇帝,否则已经很难将权力再集中到自己的手中。而张居正再活十年的最大意义就是能够给自己培养一个合格的接班人,使这个文官集团以及整个集团对皇帝的约束能够持续进行下去‐‐只要这种约束存在,作为老一辈领军人物的张居正就不可能再受到历史上那种疯狂的反攻倒算。自然而然的,他的制度与思想也会十年二十年这么不断被执行下去,为虚弱的明帝国不断注入新鲜血液,从而使其不会在即将到来的大时代当中掉队。
在最后,则是一些谁也不能证明对、也不能证明错的推论。
张居正的改革某种意义上极大地促进了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也就是间接地加快了资本主义革命的到来‐‐一条鞭法让繁复的税制变得简单清晰,同样地也极大地刺激商品经济的发展,因为农民必须将自己的产品先换成白银才能交税,这种模式本身就是强迫那些满足于&ldo;自给自足&rdo;的百姓被迫投入到商业活动当中。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他们的损失,但却刺激了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
而各种徭役杂役的取消也更使得国家对农民的管制变得宽松,失去土地的农民可以选择去城市做工养活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他们不可避免地就成为了最早的无产阶级与工人阶级。而相应的城市会扩大规模,完全不从事农业活动的城市居民会迅速增多,城市化将会到来。另一方面,当农民失去土地也依然能够有办法生活下去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再轻易地参与到可能会丢掉性命的造反活动当中,明朝的农民起义情况会极大好转。
在这种丰富的商业活动之下,天才的商人们会迅速地完成原始积累并且将资金投入扩大再生产当中,形成以商业活动为收入来源的个人或者组织,而不是如他们的前辈一样将钱全部用来买地‐‐这种低劣的投资方式完全不符合商人逐利的特性。有了钱之后,下一步自然是要去获得更多的权力,寻找自己的政治代言人或者干脆将整个政治体系推翻再来,以保持自己对财产的掌握,增强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