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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第1页）

为什么问自己儿子要这么点钱就能上升到报警的程度，以及警察又为什么会管他们的家务事，程央没说，他相信以程林生的聪明和警觉，应该当下就能听出来。

他把钱放他手里，揽过程乐的肩膀，推着还在愣神的他，转身出了巷子。

学生们拿完成绩单，学校布置好暑期安排的那天下午，从校门口出来，正对着倚在车门边，连姿势都如出一辙等在那里的人不是迟屿，变成了之前匆匆未能见面的蒋明阳。

程央有些意外。

看到他，蒋明阳略微直起身，抬手示意了一下，微微笑道：&ldo;好久不见，程央。&rdo;

程央走过去，难得的露出了点温和的神色，&ldo;你怎么来了?&rdo;但还是几不可察的往他车里望了一眼，目光里有些淡漠的迟疑。

蒋明阳看出了他下意识的动作意有所指，却没有点破，&ldo;知道你在这里，当然过来打个招呼。&rdo;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蒋明阳没有迟屿乐观，也没有他在这件事上几乎耗尽心力的执着，所以他确实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到程央，为此这段时间以来心情难得的放松，&ldo;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rdo;

&ldo;我请你吧。&rdo;程央看着他，&ldo;赶时间吗?&rdo;

蒋明阳笑了笑，摇头，他猜程央应该能看出来，他跑这一趟不是顺路，自然有的是时间。

在他推荐的离学校有点距离的一家本地菜馆落座后，程央点完菜，问蒋明阳要不要来点酒。

&ldo;你能喝吗?&rdo;蒋明阳问。

&ldo;不太能。&rdo;程央实话实说，他意思是蒋明阳如果要喝，他勉强可以陪个半杯。

蒋明阳笑，&ldo;那算了，茶就行。&rdo;

等菜的间隙，两人各自聊了聊近况，虽然骨子里都不是太热情的人，但这么多年没见，以前惯有的相处模式放到现在居然也还适用，就算偶尔有点小冷场，各自脾气和性格的关系，也不觉得尴尬。

选的位子靠窗，程央看了眼外面，转过头来时笑笑，&ldo;你是为迟屿的事情来的吧。&rdo;

&ldo;确实想来看看你，也有一方面他的原因。&rdo;蒋明阳放下水杯，迟屿受伤那天他过去接的人，程央必然已经知道他们关系不错，没什么可隐瞒的，&ldo;我有跟你提过吗，我现在跟他在一起做事。&rdo;

程央往后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

&ldo;别误会，我不是为了做说客，劝你原谅他来的。&rdo;蒋明阳看着他，略微顿了顿，&ldo;顶多算是来试探下你的态度。&rdo;

态度?程央微微抬眸，&ldo;他不知道吗?&rdo;

能说出远远看着他的话来，以及这大半个月确实没再露面，说明之前他说的，他都听进去了。

&ldo;一时得偿所愿太过激动，担心他连话都说不清楚。&rdo;蒋明阳笑了笑，继而轻叹了口气，&ldo;你如果心意已决，真要判他死刑，我一个旁观者的意见可有可无，你听过就算，大可不必放在心上。&rdo;

蒋明阳确实如他所说，不是为了替迟屿争取他来的，只是以目前他和迟屿的关系，程央估计不会相信，而且最近几次迟屿见完他回来，状态差到好几天都调整不过来，程央在这件事上的坚决与冷漠可以想见，所以就算他这时候转身走人，蒋明阳也觉得情理之中。

程央把在手心里慢慢转着的水杯放到桌上，指尖从杯壁上滑过停了下来，没有再动，也许是隔了这么多年再见，不想因为迟屿的事随意迁怒于他，所以选择了忍让。

也许……对迟屿现状的担忧和不忍让蒋明阳更愿意相信，此刻程央眼里毫无起伏的平静，是他小心试探下，短暂赢来的默许。

第九十五章醒与不醒

&ldo;你走之后他就后悔了。&rdo;蒋明阳说。

&ldo;一个人跑回乡下他外公外婆的房子里，不吃不喝的躲着不肯出来，他爸劝不动他，喊付进过去，我陪着一起。&rdo;

&ldo;还记得当时推门，整个房间里漆黑一片，而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墙角，任由付进打他骂他，一句话也不说，房间里飘了一地的纸，数不清有多少张，每一张上面，都写着你的名字……&rdo;

&ldo;或许这些在他对你做过的事面前不值一提，但以我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他这么多年……过的真的非常不好，他一直在找你程央，无论我们怎么劝，无论多难，这九年里他都没有想过放弃。&rdo;

&ldo;我知道以前的事是他做的不对，怎么道歉都是应该的，或许你没办法原谅，那也是他罪有应得。&rdo;蒋明阳说着轻叹了声，&ldo;但他后来对你的用心，这么多年亲眼所见，我敢保证都是真的，付进当初那样袒护你，现在也不会再怀疑。&rdo;

&ldo;没有哪种虚情假意能让人有那样的坚持，茫茫人海，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可他却做到了。&rdo;这也是蒋明阳最佩服迟屿的地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道理多少人都懂，但又有几个能真的做到。

期间种种固执和坚守，非常人可以想象，足可见他对程央的感情有多重。

然而年少时明明付出深情，喜欢却不自知，如此妄自尊大的愚蠢，又何止成为加诸在他一个人身上的厄运，蒋明阳有时候想想一样糊涂的自己，心疼程央之余，似乎也没有资格去苛责迟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