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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我抬起头，迎上的是一双温柔的眼睛。

&ldo;奴兮。&rdo;他轻柔地唤我。

本来抑制的眼泪一下子汹涌而出，怎么擦也止不住，最后我委屈地哽咽起来，像个知道自己犯错的孩子。

九皇子，你知道我多么怕见你，我怕你见到我时称呼我为&ldo;太后&rdo;，那我该是怎样的尴尬和无地自容。

原来你还肯叫我奴兮……

九皇子犹豫着，然后伸出手为我擦拭眼泪，&ldo;奴兮，别哭。&rdo;

我用力地点头，抬起红红的眼睛看他。

九皇子一身墨黑色的僧袍，显得身体瘦削如柴，脸色泛着虚弱的白，我简直无法和少年时的他联系在一起，于是心下一阵阵酸痛。

我低下了头，小声地说：&ldo;对不起，九皇子。&rdo;这句话憋在我心里已经快十五年了，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说出来。

九皇子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ldo;奴兮，你不需要愧疚的，真的。再说，我在这儿挺好，每日吃斋理佛，感悟了不少人生的道理……&rdo;说着说着九皇子咳了起来。我慌忙说：&ldo;我们还是进屋谈吧。&rdo;

进了屋我们面对面而坐，明明彼此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谈起。

我这次过来很大的目的是想劝九皇子还俗，不要再过这样清苦的生活，那样对他的身体无异于自残，然而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开不了口。

因为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淡定、安然，已经完全是一名虔诚的佛门弟子，毕竟十多年过去了，我不再是当年的我，而九皇子身上也有了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这时九珍蹦蹦跳跳地闯了进来，她一下子扑到我怀中，叫道：&ldo;母后！女儿一直在找您，寺院里都是脑袋光光的人，主持也不跟我玩儿！&rdo;

九皇子有些吃惊地看着九珍，迟疑地问：&ldo;这是……你女儿？&rdo;

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略点了点头，然后推开腻在怀中的九珍，拉着她说：&ldo;九珍，还不见过你九皇兄。&rdo;

九珍上上下下打量九皇子，九皇子温柔地向她招手，&ldo;九珍，过来。&rdo;

九珍对九皇子倒不认生，大大方方地走到九皇子身边。

九皇子轻拂九珍的头发，然后对我笑着说：&ldo;你女儿长得像你。&rdo;

我的心一痛，所有人都说九珍长得不像我，只有你说她像我。

九皇子很喜爱九珍，她顽皮地去摸他的光头也不气恼，还耐心听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孩子的稚语。也许因为九皇子这份温柔和纵容，九珍与九皇子很投缘，不一会儿就与他处熟了。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我们必须要回宫了。

我终于抑制不住，鼓起勇气说：&ldo;九皇子，你还俗吧，这样对你的身体……&rdo;

九皇子怔了一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问我：&ldo;那么你告诉我，还了俗之后呢？我还能做什么……&rdo;

我回答不出来。九皇子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