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远是个不拘小节的,当即便笑了起来:“得亏我先前还想着拉萧兄弟到麾下,这下可算是如愿了!”
有了温瑜的举荐,再加上二人的说辞,不管是坪州地方官还是其余的大梁旧臣们,明显都把萧厉当成了个人物。
今日这场初次见众臣议事至此结束,温瑜算是恩威并施,叫一群人态度都恭谨了起来。
她去了内堂,众臣陆陆续续离去。
范远搭着萧厉的肩膀,先行带着他去认军中诸位将军去了。
陈巍步入内堂,寻温瑜再议事时,温瑜才对陈巍道:“那位是我的恩人,我便
将他托付给大人了。”
陈巍拱手道:“翁主言重了(),确如臣先前所言?()_[((),翁主肯将萧义士留在坪州,是坪州之幸。”
温瑜看着陈巍没做声。
陈巍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忽听温瑜道:“他向来散漫惯了,若是将来闯下什么祸事,也请大人宽容一二,保他性命。”
陈巍心中怪异,却仍只是连说:“自然,自然。”
他询问完要温瑜首肯的事退下后,昭白进来撩袍便跪下了。
温瑜垂眼看她:“这是做什么?”
昭白惭愧道:“是奴未打探情报有误,错向翁主举荐了李垚此人。”
外边范远带着萧厉在认人,武将们声如洪钟,不知说到了什么,笑声阵阵。
温瑜目光朝窗外扫了一眼,淡声道:“错不在你,他的确忠心,只是不忠于我,才傲慢如斯。”
她也可以敬李垚如师长,但李垚要的显然不是师长的名头,而是那份如师长般压她一头的权力。
大抵在他们这些守旧谋臣眼中,她的存在,便只是用于联姻,至于联姻的诸多安排,他们决策后,她全盘接受就行。
他们会替她父王复仇,但不一定会认她这个新主。
议事结束后,李垚是第一个走的。
温瑜知道自己今日下了他的面子,他心中必是不痛快的,但要把坪州彻底变成自己的实力,这场立威必不可少。
包括她让萧厉去军中,在不少人看来,只怕也是觉着她想让自己的人接手坪州兵权。
萧厉会做到何等程度温瑜不知,但在这乱世里,军中或许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北伐的仗,有南陈的军队去打。
坪州军,只需要驻守坪州,再等南陈打下临近州府后,前去接手,圈成自己的地盘。
昭白看到了温瑜朝窗外看去的那一眼,她微蹙了眉,头一次僭越问了句:“翁主,您……为何要替那位萧护卫,向陈大人要那样一个恩典?”
春阳被窗上的镂空雕花切分成了一束束,每一束里都飘荡着细小的浮尘。
温瑜细腻得能看见微小绒毛的侧脸便浸在那朦胧光晕里,说:“他毕竟于我有恩,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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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正同一众武将寒暄的萧厉似有所感,回头朝后望了一眼。
但议事厅中人已走得差不多了,左右偏厅的窗,虽有一处半开了扇,里边却也并无人影。
范远手搭上萧厉肩膀:“萧兄弟瞧什么呢!下午随我去军中走一趟,把军营各处也熟悉熟悉!雁山下可有着整个南境最大的跑马场,保你能跑个痛快!”
萧厉笑笑,说:“那便有劳范大哥了。”
这细微的称谓变化,里边似也藏了关系远近。
范远肘关撞了撞他胸膛,哈哈笑道:“说这些,以后都是自家兄弟!”
萧厉便也跟着笑,眼角余光再次扫向身后的议事厅,浅淡盈笑的眸底隐约藏了深色。
他看见了,她很累。
他想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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