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绚用点心开路,处理完几件要紧之事后,便说闹肚子请假回了府。
离得午时还有半个时辰,便回到了家。
一进正厅就看到中间放着的两个箱子。
谢清已经迎了上来,笑道:“夫子,两个孩子已经说好了,我今儿,便正式来提亲了。”
江文绚瞅了跟在谢清身后的谢玉堂一眼,再看向了柳娘。
柳娘轻点了下头,低声道:“在睡回笼觉呢。”
江文绚了然的点点头,伸手道:“谢老爷请坐。”
这天没亮李春风院子便亮起了灯,还飘出了香味,柳娘问了春梅,说是李春风昨天晚上都没睡踏实,所以天没亮便起来做点心。
两人便知道李春风这是动了心。
然后今天他出门前,柳娘赶着给他送点心的时候就说了,春娘已经点头了。
这现在连回笼觉都睡上了……
谢清在椅子上坐下。
等江文绚也坐下后,谢玉堂便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江文绚和柳娘面前。
柳娘吓了一跳,刚欲去扶,衣角被江文绚拉了一下,她侧头看了江文绚一眼,便不动了。
江文绚受了谢玉堂这一礼,也不说话,只笑眯眯的看着他。
谢玉堂再又磕了个头,道:“夫子,师娘,我,我,我,春娘就是我的命,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我定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
江文绚笑道:“行,有你这句话,这婚事,我们便应了,只你记住,谢玉堂,要说到做到。”
“我一定做到。”谢玉堂激动的道。
江文绚起身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对谢清道:“这婚事,咱们还是得周全一些,咱们今儿先走纳采之礼,先将定帖写下,纳币之礼可以等春娘及笄之后再定。”
声音顿了下,江文绚笑道:“这定帖便是婚书,我去问了,如今比起前朝,这婚书有了一些改动,定帖要写的比较细,一旦定帖写下,这婚事便不能退了。”
“好好好!这个好!”谢清连声道好,又道:“夫子,我等是粗人,原也没写过这个,还得麻烦夫子,您来动笔,看要怎么写比较好。”
江文绚不觉默了默。
他是个孤儿,很小就没了父母,后来便是得了老太爷的青眼,又中了举,但是也没有人去操心他的婚事,自然也不懂这结亲的具体细节,知道的就是书上写的过六礼。
所以,在江秋雨提前要定亲之时,他也只以为给了定亲信物,写个简单的庚帖便算是婚书了。
可前几日有礼部的官员过来参加午餐会,说起了这京城如今实行的结亲礼仪,他才知道这跟他想的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许是因为乱世,中原之地结亲都简洁了许多,六礼成了三礼。
但是这婚书,却是复杂了许多。
那礼部官员说,从周朝立都之后,这京城里但凡是有点家底的人家,议亲写婚书的时候,就不光是写男女双方的庚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