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锦见着顾寻荇一副财迷的模样,对着顾寻荇说着:“归江南之时我思虑甚多,还未曾问过你为何要出宫?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除非与阿姐一般隐居起来,否则你逃到何处皆是陛下的人,你是在陛下身旁长大的,又何必做如此险事?稍有不慎西梁王夫妇也要为你赔命。”
顾寻荇叹气道着:“兰姑姑应与你讲了吧?”
“皇后,有些事我见着你年幼也没与你说过,可这天下哪个女子不是陛下的?陛下终究是陛下,他宠幸你无论如何皆是你的福气。”佘锦道着。
顾寻荇冷声道着:“当年姨母你上奏让女子习书明理废除禁锢女子的礼教是为何?我知晓此番是冲动了些,可我不愿日后天天恨着所爱男子。”
“什么?”佘锦皱眉问着,“你爱陛下?又为何要逃出宫中?”
“我爱的是那个待我极好的男子而不是会强逼我误解我的男子,南夫人,如若你怕我牵连于你我这便去祖母处。”
“长乐长公主年岁已大,你便别去打扰她清幽了,再说一句这长乐长公主再怎么说也是皇家人,你如若要脱离皇家她必定是站在景阳那头的,你要明白虽名上她乃是你祖母,可实则你与她可无别的关系呐,不如跟我一道去寻你爹娘去。”佘锦道着。
顾寻荇点了点头道着,“也好。”
最好爹娘还在世间,虽说在世间的可能是极其渺茫的。
十年多的时光好些事好些人都已变了样,佘锦安顿好了自家孩儿后就与南翼一道带着小兰与顾寻荇上了路,先往大慈山去了一趟。
净慧师太尚且在世,佘锦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师太的,特别是晓得师太能为知交好友不惜去算计先皇之时。
秋日里,山上的鸡爪槭已通红如烈阳一般,结了果子如小蜻蜓一般,佘锦摘了小果子道着:“这鸡爪槭在江南长势最好,宫中也有一株未有这里的好看,以往阿姐最喜欢收集此物了。”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净慧师太身子不大好了不宜见客,师太言如若三位施主要寻故人得要用心所寻方能寻得,不过人生匆匆临了也只是白骨一具,这白骨埋于红土底下护花还是为了山中苍鹰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等走时已是心安理得无所遗憾了。”
“多谢小师父。”南翼与佘锦双手合十地言道。
下山才到山脚便有大雨倾盆,狂风大作,连马儿都不愿再走了。
南翼护着佘锦到了一处三进院子外头躲着雨。
“咸儿,你快去接你爹爹,这般大的风雨你爹爹怕是难回来了。”院子里传来一声温婉女声。
大门打开出来一男子长得极其俊朗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穿着蓑衣且还撑着一把油纸伞,他见到门口三人时言道:“三位是来烧香的?”
“正是,突遇大风雨不知能否容我等三人避个风雨?”南翼问着。
苏咸将门打开道着:“自是可以的,三位请快进。”
他见着顾寻荇所穿单薄,连将蓑衣递给了顾寻荇。
佘锦连着拦着,皇后不得见外男,更别说私下用男子之物了。
顾寻荇却是接过福身道着:“多谢哥哥。”
“不必多谢,我娘亲对外人脾气有些大,你们别去理会她便好。”苏咸小声地嘱咐道着。
顾寻荇笑了笑说着:“好。”
佘锦拉了拉顾寻荇的袖子道着:“你可要记得你是皇帝的妻子,不可与外男讲话的。”
……
顾寻荇甚是无语,进了屋内,堂屋上端坐着一中年女子,五官精致可见年轻之时亦是一个美人。
南翼小声都对着佘锦道着:“此人好熟悉的很。”
“我可没觉得熟悉。”佘锦微笑着对着上座着的女子福身道着:“我等一行人路过宝地突逢暴风暴雨来此处叨扰了,请您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