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彰见她一连猜了五六次水全对,感叹与她的观察入微,不由得想要过去与她交谈一番,却见有一熟悉身影摇着轮椅而过,目光便也追随着那轮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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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笙此回是归来长安后,头一回进以往住过的院子,如若不是五娘来禀苏珍珠出事了,她定是不愿意来的。
进了后院,幼时的日子便有历历在目。
五娘连问道:“东家,可还好?”
“无碍。”佘笙知晓是不可能无碍的,可这会儿她只想离了此处,遂不想多逗留,只要能带走苏珍珠便好。
院子里头,不少苏家上了年纪的女子指点着苏珍珠道着:“真是不要脸,勾引亲弟呐。”
“是呐,听闻珍乾变疯就是因钟情于她,这个不要好的不知在弟弟跟前如何搔首弄姿呢。”
“真是浪贱,丢尽苏尚书与侍郎的颜面呐。”
佘笙听着此话,抬眸问向五娘道着:“如实告知我便好。”
“是,坊主,方才这苏小姐好好地再沏茶的,被一男子扑倒在地,我连连找来苏家奴仆,可苏家奴仆好似见惯不惯了,我花了银子也打听不出来是怎得回事,还是她们那一群人自个儿说起来的。”五娘道着。
“苏小姐呢幼时就与府中的乾少爷走的近,长大后,因这苏珍珠容貌出众,乾少爷便动了些禽兽心思,神智也渐渐得不清楚来,只听苏小姐一人的话,二人关系非是姊弟而已……”
佘笙拍着心口忍着恶心道着,“苏老相爷怎会让府中有此等违背礼教之事呢?”
五娘看着前边道着:“瞧着苏小姐被骂的也是够惨的,东家,此事许还是那乾少爷的错,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都比不过一个疯傻掉的儿子,更何况还是庶女与嫡子呢。”
佘笙听着五娘之话,示意她推着轮椅上前道着:“各位夫人,佘笙管下不严,让茶坊茶娘惹了各位夫人不快,望各位夫人莫要见谅。”
“见过左相夫人。”里头苏田氏先行了礼,她未曾想到这佘笙还竟真会做了顾延之妻,也未曾想她是苏府之中人人皆知的灾星。
这会儿还得甘愿行礼才是。
苏田氏行礼后,这旁的苏家夫人也都纷纷行礼,恐慢了一步。
佘笙未瞧他等的脸色,见着苏珍珠后道着:“究竟是出了何事?”
苏珍珠眼中集聚着泪水道着:“阿姐,苏珍珠当年对不住你,许真的是不可活在世间了,我名声尽失,阿姐日后你多保重。”
“珍珠。”佘笙见着苏珍珠往着侧门处跑去,她的腿脚不便,便对着五娘道着,“你莫要让她做傻事,茶会这边有我,快去。”
五娘领命往着外头而去。
景彰看着佘笙这焦急模样,不由得对这女子的度量也是高看了几分,待着此边人散了个干净之后,他便行步到了佘笙跟前道着:“许久未见了,佘坊主。”
“见过太子殿下。”佘笙行礼道着。
“莫要多礼,原先不知你是苏府小姐,这回重归祖宅可有落地生根之感?”景彰问着。
佘笙望着景彰的眸子,摇了摇头违心道着:“这苏家从未将我当过是女儿,我且也没有必要再将这当做是根。”
“佘坊主可有想过,苏相爷也是有难言之隐。”景彰问道。
“赶走一灾星乃是苏府人人所求的,有何难言之隐。”佘笙冷嗤道着,她真不愿提起此事来。
景彰见着她这模样,心中隐隐微疼道着:“其实,本宫自江南归来后,便日日瞧着在上巳节时所画的人像,佘笙,如若你愿意,东宫大门为你开着。”
“太子,臣妇已是左相之妻,请您自重。”佘笙冷声道着。
景彰微弯下身子来道着:“佘笙,你若是跟了本宫你便是天下最贵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