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锦铭吐着蛇信子道:”所以但凡你还想摆脱熊家,那么金家是你唯一的选择。熊夫郎,机会可遇不可求,我身在朝中,许是只能来这一次杏花村,过错了也许就要终生留在这里了。”
唐寿紧紧攥着碗壁,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呈现出苍白的颜色。
“你们在干什么?”熊壮山干活出来,远远就望着凉亭里有两个人影,他看着其中一个便像那衣冠禽兽,果然是他。熊壮山的双眼冷冷盯着金锦铭,像是在看他举起砍刀下的羊。
唐寿从熊壮山的双眼中看出了嗜血的杀意,金锦铭忙站起身,匆忙对唐寿道:“我与你说的合作你考虑看看,明日我等你答复。”
路过熊壮山身旁,金锦铭微笑着保持着镇静和熊壮山打招呼,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现下已是强弩之末,这熊壮山的眼神太吓人了,他腿都要软了。可他又怕表现得太明显,刺激了熊壮山,熊壮山真一拳打死他。
“你晚上想吃什么?”就像刚刚二人只是谈了一项普通的合作,唐寿自然地转头问熊壮山。
其实只有唐寿紧紧攥着杯子的手马上就要止不住颤抖起来。熊壮山的眼睛太吓人,血海一般地深红,闻得唐寿话时,转头瞪向他的瞳孔中似乎倒映不出唐寿的身影。唐寿就那么不躲不闪视线直直地回视他,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赤色终于褪下,熊壮山认出了他,握成拳头要砸在那人脑袋上的手收了回来。
“吃饺子吧。”
“好。”唐寿心底重重松口气,金锦铭知不知道他万幸的捡回条命,要不是他机智,不动声色没敢刺激熊壮山,熊壮山怕是就要发狂,谁也不认了。
因为常年在战场厮杀的血腥侵染,以至于退役后许多军人会时常产生渴血的冲动,这种想要杀人的冲动是军人们很难控制的。不受外界刺激还好,他们许是还能记得军队里约束自己的纪律,可一旦受了刺激,便真的理智全无了。在后世,特殊兵种退役后是会有心理医生辅导的,可这里并没有这种职业,所以熊壮山控制不了自己的暴虐,使得杏花村人人都怕他。
唐寿晚上真的给熊壮山包了饺子,两人边吃饺子唐寿边道:“二郎,家里没水果和冰了,明天早早去镇上买些吧。”
熊壮山顿了下道:“那么早,你起不来。”
唐寿态度自然道:“天那么热,我不想动,你自己去嘛,好不好?”
熊壮山低头一个接着一个地吃着饺子,“叫于丰去,我给他拿银子。”
唐寿担忧道:“于丰他们被押解这一道,许多人都认识,我怕他去买冰,别人为难他。二郎,这天气这么热,不吃冰我难受,明天你就去给我买些吧。”
半晌,就在唐寿以为熊壮山会拒绝他时,他听见熊壮山轻轻应了一声。
晚上两人吹了油灯,并排躺在一个被窝里,唐寿挣扎了下,心中似抱着种最后晚餐的决心,第一次主动凑了上去。他的手刚摸上熊壮山的胸膛,熊壮山便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如既往的热情如火。
看着身下似睡非睡的人,熊壮山伸出的熊般宽大的手掌竟是颤抖的,他的目光那么的复杂,似汇有千万种情丝。
“夫郎,你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因为,从一开始你便是我的,从不曾以别的身份出现过。
第二日唐寿睁开眼睛时,旁边的被窝果然空了,应该是熊壮山听他的话去镇上买水果和冰了。
唐寿快速爬了起来,从柜的深处摸出几两银子,这是他趁着熊壮山不注意偷偷藏下的。虽然有点少,但总比没有强。
刚下了二楼,炒完一锅油茶面出来休息的于丰就惊讶万分道:“熊夫郎,你今日怎起这般早,每日不都要再睡上一个时辰。”
唐寿笑下,“不知道怎地,今日就睡不着了。”
于丰道:“熊郎君去镇上了,走时特意嘱咐我提前给你煮栗米和大米两掺的粥,说你喜欢粘稠的,让我多煮一会,我还以为你得睡一会呢便没着急,现在我就去。”
“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做。”
金家两兄弟也起了个大早,装好东西进来,就撞上唐寿从楼上走下来。
金锦铭看着刻意起早的唐寿露出不出所料的笑意,“熊夫郎今日起得好早。”
唐寿皮笑肉不笑道:“彼此彼此。”
唐寿出了院子才发现金家不知何时多了辆马车,金锦程坐在马车内神情复杂地望着他,金锦铭先跳上去,然后回身对唐寿伸出手,“上来吧。”
唐寿只当没看见他的手,跳上马车。
他刚上去,于丰就追了出来,“熊夫郎,你这是去哪?”
“送送客人,这两个可是咱家老顾客了。”唐寿笑道。
于丰不疑有他,点头道:“那你快去快回,要不熊郎君回来看不到你该着急了,他走得时候还跟我说不让你出去呢。”
“是么?”唐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是怕天热,我中暑。不过这会儿正好没太阳,我去去就回。”
“好,那你可快点。”
于诚这个时候出来打水,听见他们对话就笑道:“熊郎君看着凶,可是对熊夫郎你是真的好,以后我要是有了夫郎或者娘子,我一定也要如熊郎君般把人放在心尖上。”
“春天早都过去了,夏天都来了,你怎还思春了。”